陶紫穩穩的將手中杯子放到桌上，但聲音卻較之前的大了一些。
離秀壓低聲音道：“嫡子之死難不成才是黃老爺飲下絕子湯的原因？”
她垂眸不語。
黃夫人晚年方得子，不可能為了鬥一個妾，將自己的孩子置於危險中，這說書人有問題。
說到最後，說書人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因果報應，素來是說不準的，誰也不知道這果會在什麼時候來臨。”
茶客們都竊竊私語起來，隱隱有冤魂索命、報應不爽之類的話傳來，但也有人在反對。
“黃夫人性子極好，每隔一段時間就去藥房免費診治，有災害時更是救濟災民，真要論起來，這裡沒受過黃夫人好處的可沒幾人。因果報應？你們也不怕這嚼舌的果落到自己身上。”
那是一個年輕人，神情尤為憤怒。
不少人訕訕的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
人雲亦雲，最是可怕。
陶紫冷不丁的開口了：“倘若黃夫人真那麼容不得人，那幾位少爺和他們的生母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有一些人也想到了這一點，紛紛議論起來。
說書人又開口了：“話可不能這樣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會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要知道，當年的黃老爺對那小妾可是頗為癡迷，誰知道……”
下麵有人大聲打斷了他的話：“要是妒婦，何須每隔幾年往自己老爺身邊送妙齡少女？”
眾人吵了起來。
說書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陶紫和離秀慢吞吞的跟在後麵，說書人七拐八彎的，竄來竄去，時不時還回到同一個地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迷了路。
離秀壓低聲音開口：“陶妹，你這麼確定他有問題嗎？”
她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也不缺這一丁兩點時間。”
終於，那人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住了腳步。
陶紫和離秀順著坐在外麵的樹上，聽著裡麵爆發的爭吵。
一個女聲激動的指責道：“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廢物！”
“黃夫人是個善人，在這地方，除了鎮長和那些門派的管事堂，還有誰的聲望比黃府大？之前能做的那麼順利，還是拖了那個倒黴妾室的緣故。”
女聲更加激動了：“廢物，真是廢物！”
“我再廢物也是你男人，這些年來，要不是我，你哪能活到現在？”
兩人繼續吵著，就在離秀不耐煩的時候，裡麵忽然傳來砰的一聲，不等他正色，打情罵俏的聲音起來了。
他嘴角抽了抽，低聲問道：“這情人間的相處變得都是這麼快的嗎？上一秒還在吵，下一秒直接卿卿我我。”
她搖了搖頭，神情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我沒過道侶，也沒過情人。”
兩個在感情經驗方麵為零的修仙者就這樣無恥又麵不改色的聽了牆角。
聽完後，離秀摸了摸下巴，道：“剛剛他們斷斷續續提到了那個玉兒小妾的家人？”
“是的，不是說無父無母嗎？”
兩人對視一眼，陶紫道：“你繼續盯著，我去找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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