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間,她入了畫。
畫的正對麵恰恰好是徐遷嘉,隻是由於畫中神識微弱的緣故,她瞧不太清,入耳的聲音也有些模糊。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我早就說過了,這件事做不得,哪怕成功也隻是出了氣而已,你們偏要一意孤行。”
背對著畫的那個人應該是藍詠季:“誰能想到何應歸會是一個白眼狼?再說了,是你和師妹一直在宴會上針對陶紫,才會讓眾人猜忌。”
“師兄也不想……”期間有一段模糊的話聽不清,“陶紫一直針對我,我再不開口,他人隻會覺得我們軟弱可欺。”
何淺衣的聲音忽近忽遠:“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率先表態支持周姑娘,不至於同何應歸對上,逼得師兄開口。”
他們之間又說了話,但太過模糊,陶紫聽不清,但有一句話傳進她的耳朵裡:“這畫看著就煩人,何不燒了?”
這話是藍詠季說的,她警惕心大起,剛剛準備收回神識卻聽到徐遷嘉的話:“不,留著,不能再落人話柄了。”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他忽地道:“我這邊還有事情,你們先走吧。”
他們二人都離開了。
大約一刻鐘左右,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現:“少宗主,無人境那邊並沒有消息。”
徐遷嘉語氣溫和:“徐老,辛苦你走這一趟了。”
原來是徐老,他去了無人境?
還不待陶紫多思,徐老突然擊碎了不遠處的一個花瓶:“有人在偷窺!”
陶紫的神識被前輩強行帶回。
她猛然睜開眼睛,額上出了汗:“多謝前輩擾亂他的感知。”
“不必,舉手之勞。”
陶紫緩了好一會,才開口詢問道:“前輩,有辦法將封在畫裡的神識收回來嗎?”
前輩搖了搖頭,道:“無法。”
“我沒有完全切斷同畫的聯係,若是再被人察覺,追蹤過來的可能有多大?”
他道:“你不用擔心這個,你的神識還沒強大到永存的地步,再加上你封的手法太粗糙了,它留不久的,會慢慢消散。”
“若是在消散前,畫遭到了損壞,我會受到影響嗎?”
前輩耐心的解釋著:“會,但你留在畫裡的神識極為稀薄,影響不會太大。”
陶紫鬆了一口氣,前輩看著她,又笑道:“作畫時毫不猶豫,現在反而擔心了?”
她笑道:“無論後果如何,我都會這樣做,現在不過求個安心。”
等前輩消失後,她臉色微沉,徐老是她留在徐遷嘉身邊的人,當初她在因緣巧合下救了他一命,他自願留在她身邊保護她,可她覺得徐老這人太過迂腐,便把他請到了徐遷嘉身邊,如今卻成了阻礙。
她細細想了想,眉宇處突然放鬆,徐老又不是對她一人迂腐,留在徐遷嘉身邊,也算是變相鉗製那些尚未冒頭的異族。
晨曦將至,她起身開門,院子外站著一個人,雙手束在身後,背對著她。
陶紫看著他,道:“這位道友早早站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那人轉過身來,她看清他的麵孔後,心中一緊,但神情依舊不變。
這人臉上有七八道傷痕,儘管他儘量表現得溫和,卻也掩不住眸子裡天生的凶殘。
“陶道友,聽說有弟子沒把握好分寸,我特地過來道歉。”
陶紫故作不知,詢問道:“你是?”
“刑堂現任堂主,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