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似乎看出她在走神,笑道:“陶姑娘,介不介意我喚你小紫?”
陶紫收回飄了一瞬的心神,道:“自然不介意,先生隨意。”
“冒昧問一句,小紫剛剛在想什麼?”
她頓了頓,答道:“覺得先生跟程前輩很像,但又不太像。”
先生笑了起來,似是知道哪裡相像,道:“無仇那孩子的溫和僅僅是浮於表麵,你隨處找一個真正溫和的人過來,都會覺得跟我相似。”
陶紫的心情莫名就放鬆了,道:“先生的意思是先生真溫和?”
他說了一句相當於白說的話:“真溫和的時候,自然是真溫和。”
她想了想,倒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先生溫和的同她談了許久,才切入正題:“你真正的名字並非陶紫吧?”
陶紫整個人的汗毛都快豎了起來,一改剛剛的輕鬆,道:“我的名字自然是陶紫,先生這是何意?”
他笑了笑,安撫道:“不必緊張,我隻是隨口一問。”
她笑了笑,沒有接這句話。
先生望了望外頭的日光,含笑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便先離開。小紫,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說。”
陶紫頷首道謝,待先生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念頭襲上心頭,她脫口道:“先生是不是認識我?”
他回身看著她,眉宇柔和,道:“並未,這是我們初次相見。”
她定定看著先生,問道:“那麼,先生是不是認識我的前世?”
先生沉默良久,並未回答這一問題,但陶紫心中有數了。
待落日西下,天邊隻餘落日餘暉時,他才輕聲開口:“似故非故,小紫,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看著先生離去的背影,陶紫明白他的意思,她是那個人的轉世不錯,但在先生心裡,永遠不會是那個故人。
她垂下眸子,想起了虛言遺跡的主人和存旭淵的大乘,對自己的前世突然起了興趣。
心魔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怎麼,開始好奇自己的前世了?從前不是不感興趣嗎?”
陶紫在心中回道:“我連我這一生都處理不好,哪裡能理得了前世的恩恩怨怨。隻不過前世的那個我到現在都還在影響著我,如何能不好奇?你這麼問我,你知道我的前世是誰?”
它道:“我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心魔,又不是你前世的心魔。嗯……如果你入魔的話,或許會想起來?”
她扯了扯嘴唇,懶得理會這話,隻是嘲諷了一句:“”
突然,敲門聲又起,還伴隨著先生的問話:“小紫,怎麼了?”
她過去開門,道:“先生,我沒事,您怎麼又回來了?”
先生細細打量著她,最後道:“小紫,有空多去聽聽和尚念經,莫被心中惡念支配。”
陶紫訝異的看著他,頷首應下。
待先生離開後,她在心中道:“你好像被他發現了。”
心魔遲遲不出聲,應該是驚到了,不肯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門,陶紫懶洋洋的爬起來,快速清理好自己,才道:“請進。”
五個侍女走了進來,一人端著洗麵巾,一人端著洗漱盆,其他兩人手裡也各自端著東西,但被布掩蓋住了。
為首那個侍女彎腰行禮:“姑娘,奉先生之令侍候姑娘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