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仇啞然,最後又笑了起來,看著溫雅得不行,但說出的話卻尤為戳心:“對無言來說,這不挺好的?我看他比嶽真君還像氣運之子。”
這話讓莫語冷下了臉,道:“程真君,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凡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都不會說出這句話來。”
哪怕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更不用說修仙者。
程無仇笑容一如既往的溫雅,隻是話裡的鋒刃不可忽視:“無言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我何必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
莫語也琢磨出不對來,道:“你對天道宗有意見?”
他晃著杯中的酒,道:“你們天道宗仗著天道二字成為第一大宗,如今卻在這哭訴天道管得嚴,未免有些可笑了。”
莫語啞口無言,最後隻得苦笑著說了一句:“天道宗隻是算天道的,哪裡想過會出這種事情。”
“有利便有弊,承了好處,便不要哭壞處。”
他聽著程無仇的話,沉默了好一會,才道:“這點不止你想得通,天道宗全宗上下都想得通,但這弊未免過於不對勁。這些年來,老古董總是秉承天道為重的思想,勸說無言認命,但也有那麼一部分弟子不認命,也不希望無言認命,無言不能輕易反抗,他們就代替無言反抗。”
陶紫聽到這,挑了挑眉頭,道:“全敗了?”
莫語語氣複雜道:“他們在一次次嘗試中發現,將定的事實無法改變,但未定的命運可以,可這隻限於無言以外的人。換句話說,除了無言,其他人一切正常,天道的殘似乎隻殘在了無言身上。”
她坐在那,若有所思。
竹林內又是一片寂靜。
打破寂靜的人是程無仇:“你找我們就為了說這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彆說了,這事同我們唯一的關係就是兮靜,但她已經成了劍靈,無法挽回。”
莫語道:“當然不是,你們大概不知道,無言注意到兮靜姑娘是因為陶紫。”
陶紫靈光一閃,抬起頭看向他,道:“他在關注我?”
他微微一笑,道:“顯而易見。”
“是因為我的命格?”
莫語點頭道:“沒錯,你的命格太奇特了,在離開明嵐宗之前,它一直在漂浮著。”
程無仇坐直身體,反問道:“漂浮?”
他應道:“對,漂浮。陶紫……不對,應當是嶽柒染的命格一直在富貴無憂和天煞孤星之間搖擺。”
程無仇追問道:“那命格是什麼時候定在天煞孤星?”
“在無言發現陶紫還活著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天煞孤星了。”
陶紫看過去,詢問道:“什麼時候發現我活著的?”
莫語回憶道:“你跳崖兩年後,那個時候你闖上明嵐宗刑峰救那些莽撞行事的弟子,導致重傷。”
她猛然意識過來:“那時候我已經半入魔了。”
“是的,無言本想追上去,但你從一個轉移陣法中離開,他想了想,還是放棄追你,選擇毀掉陣法,以免那些明嵐宗的弟子從陣法追過去。”
陶紫沉默了一下,才道:“怪不得那些弟子沒有從陣法追過來。”
她頓了一下,又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