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雄微微一笑，跟在杜永孝身邊這麼多年，杜永孝那種胸有霹靂，鎮定如山精神他也學會三分。
“也許你們講的對！”顏雄點點頭，“但有一點講錯。”
“哪一點？”
“我們寶麗金公司總裁杜永孝先生，他吩咐我，無論如何今天也要與邁克簽約！沒錯，就是他！”顏雄指了指邁克傑克遜。
“簽約？你們拿什麼簽？口水麼，還是其它？”
“哈哈哈！”
眾人再次笑起來。
顏雄不慌不忙，嘎，打開抽屜，從裡麵摸出一份合同掃了一眼遞給邁克道：“呐，這是我臨時草擬的簽合約合同，如果你沒什麼問題，可以直接簽字！”
邁克愣了一下，“呃？”
老傑克遜沒等邁克動手，一把搶過合同仔細查看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家破公司怎麼騙我這個傻兒子！”
“哎呦，上麵寫的挺具體嘛，簽約三十年，三百萬美金，在合約正式完善之前，先支付三十萬定金……”老傑克遜發出嗤笑，“三十萬呀，請問貴公司怎麼拿出這筆錢？是現金，還是支票？”說完，眼神帶著輕蔑看向顏雄。
顏雄微微一笑，根本不去看老傑克遜，而是看向邁克道：“這就要看邁克了，邁克想要支票，我們就給支票，想要現金，我們就給現金！”
“哈！”老傑克遜都快笑死。
幾個兒子也笑得前仰後合。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三十萬美金可不是小數目，尤其對於他們這些貧窮黑人來講，可以在紐約附近街區購置一套豪華大彆墅。
“三十萬呀，還支票，現金！不好意思，顏先生是嗎，不是我故意嘲笑你，主要是——嘖嘖！”老傑克遜看著簡陋辦公室，“你這裡實在是……怎麼看都不像能拿出三十萬美金地方！”
“老爸，他能拿出三十萬，我把頭剁了！”
“是啊，要是邁克能拿到三十萬定金，我就倒著走路！”二兒子也笑著說道。
顏雄十指合攏，成寶塔狀，搭在桌子上，眼睛看向邁克：“邁克，你還是看過合同先，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約！”
“簽啊，和他簽呀！”老傑克遜把合同遞給邁克慫恿道，“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給你簽約金！”
“是啊，邁克，簽字吧！我們倒要看看這個大騙子怎麼給你錢！”幾個哥哥也慫恿道，眼神充滿譏嘲。
邁克傑克遜看一眼合同，“呃，三十年？”抬頭看向顏雄，“是不是太久了？”
顏雄微微一笑：“杜先生和你談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條件，當然，他還讓我補充一點，就是如果以後你當真紅了，會給你分紅，還有公司股份！這一下你滿意了吧？”
邁克畢竟年紀輕，對於簽約三十年有些反感，感覺像“賣身契”。
可現在一聽杜永孝有了補充，給他分紅，未來可能還有公司股份，心裡就微微舒服一些。
老傑克遜還在一旁看笑話：“哇，那位杜老板好善良呀，分紅，股份——就這家破公司？嘖嘖！”嘴角上挑，眼神不屑。
猶豫了一下。
“我簽！”邁克一咬牙，走上前，接過顏雄遞過來簽字筆，刷刷，簽下自己名字。
簽完以後——
顏雄拿起來看看，點點頭，很滿意。
然後抬頭看向邁克：“按照合同，我這邊會先支付你三十萬美金定金，剩餘的錢在合同正式完善後會逐步支付，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那好——”顏雄打開抽屜把合同收起來，目光再次看向邁克，“現在你決定，要支票，還是現金？”
“當然是現金咯！”老傑克遜代替兒子道，“支票不保險的！有本事拿現金出來！”
邁克聞言，猶豫一下道：“現金！”
“好！”顏雄伸手進入抽屜，然後——
啪啪啪！
取出三遝美金！
“這裡一遝是十萬，一共三十萬，拿好！”
轟！
現場炸開。
“怎麼會這樣？”
“這是……三十萬？”
老傑克遜驚訝的差點一屁股蹲地上。
幾個哥哥瞪大雙眼，像是看到鬼。
邁克傑克遜也是一臉驚愕，傻傻望著放在桌子上嶄新美金，厚厚的，綠綠的，甚至還撒發著誘人的油墨味兒。
他不是沒懷疑過杜永孝，尤其在看到這家公司如此簡陋，甚至“不堪入目”，懷疑就更大，可是現在——
顏雄很滿意眼前眾人反應。
他翹著腿，斜靠在老板椅上，端起茶杯，美滋滋飲著，心中舒爽到透。
“數一數吧！”顏雄不緊不慢放下茶杯，指了指那些美金，“可不要說我拿假鈔欺騙你們，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
顏雄姿態擺的更高，簡直居高臨下。
老傑克遜此刻可顧不了那麼多，甚至覺得顏雄擺出的這個高姿態才對味。
沒等邁克動手，老傑克遜急忙上前去數錢。
那些哥哥們也要上前，卻被老傑克遜一把推開，“你們不要亂動！萬一數錯了呢？”
“人多力量大，我們幫你！”
“幫個屁，都不要動！”老傑克遜生怕兒子們把錢搶走，護著錢，不讓他們動手。
幾個兒子隻能眼巴巴看著。
“一萬，兩萬，三萬——不對，重數！一萬，兩萬，三萬，四萬——”
可憐老傑克遜這輩子哪裡見過這麼多錢，數來數去總是數錯。
“不是啊，老爸，你都不會數數，不如我們來幫你！”
“滾開！”
“哦！”
須臾——
好不容易等老傑克遜把錢數完，這才深深吐一口氣，又拿起錢在鼻子前深深吸一口氣，閉著眼，一副銷魂模樣。
兒子們眼氣地看著他，也想摸摸美金，吸一吸鈔票味道。
唯有邁克還是一臉愕然，三十萬，真的給了？那麼我這次簽約——
仿佛讀懂邁克心事，顏雄斜靠老板椅上，端起茶水飲一口道：“既然你已經收了錢，那麼簽約已經成了定局，反悔，可是要支付違約金的。”
“不反悔！怎麼會反悔呢？”老傑克遜美滋滋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家邁克就賣給你們了！哈哈，這些錢，我收下！”
“老爸，我幫你收！”
幾個哥哥又竄上來。
“滾開！不用你們幫忙！”
“不是啊，這麼多錢你怎麼拿？”
老傑克遜可不管這些，直接把那些錢往上衣口袋，褲子口袋使勁兒塞！塞呀塞！
顏雄鄙夷地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如果你收了錢，可不可以先行離開，有些事情我還要和邁克談一談。”
“當然可以，嗬嗬，你們繼續！”老傑克遜美滋滋拍拍口袋塞著的錢。
有錢什麼都好。
至於賣兒子這種事兒，他早習慣。
“你們談呀，有什麼事兒儘管叫我！尤其涉及金錢方麵的，一定要叫我！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要給我這個傻兒子一點意見！”老傑克遜笑嘻嘻對顏雄說道。
顏雄點點頭。
老傑克遜立馬帶著四個兒子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
“慢著！”顏雄在後麵喊道。
“呃，什麼事情？”老傑克遜轉過身一愣。
顏雄笑了笑，放下茶杯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好像聽見有人講，如果我能拿出三十萬美金，有人就把腦袋剁掉！還有人要倒著走路！”
顏雄眼神斜睨老傑克遜的大兒子和二兒子。
“啊？”
兩人一楞。
老傑克遜也一愣。
誰也沒想到顏雄會在這時候“找茬”。
顏雄恢複“笑麵虎”本色，笑眯眯地望著兩人，一言不發。
“顏先生，那個——”老傑克遜剛想替兒子解圍。
顏雄道：“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講究信用！尤其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一言九鼎！”
老傑克遜啞巴了，很是無奈地看向大兒子和二兒子。
兩個兒子此刻尷尬到極點，臉頰比剛才邁克傑克遜還要紅，渾身發燙，恨不得挖地洞鑽進去。
顏雄見狀，忽然哈哈一笑，起身道：“同你們講笑！我又不是殺人犯，更不是變態，哪裡喜歡看人把腦袋剁下來！至於倒著走路，那是禽獸才乾事情，人哪裡能乾？”
顏雄這番話夾槍帶棒，直接把二人說得麵紅耳赤，更加無語。
“好了，你們走吧！不送！”顏雄擺擺手，姿態傲慢。
老傑克遜忙帶著兒子們灰溜溜離開，連頭也不敢回。
……
嘎吱！
房門關好。
這邊——
顏雄看傻呆呆站著邁克一眼，“你的錢全被拿走，不心疼？”
邁克“呃”了一聲，搖搖頭，又點點頭。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那畢竟是他賣身三十年的代價。
顏雄笑了，“怪不得杜先生看好你——邁克是嗎，你很有意思！”
邁克傑克遜苦笑道：“不是有意思，是傻。”
“有時候，吃虧是福！”
說著話，顏雄再次打開抽屜，從裡麵取出六遝厚實實美金，一股腦放在桌子上，然後抬頭對著邁克鄭重其事道：“這裡是六十萬，拿好！”
“啊，你這是——”邁克一臉愕然，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六遝美金。
顏雄指了指錢說道：“這些不是我給你的，是杜先生給你！他話我務必要把這些錢給你，權當從後麵你的錢裡麵扣！”
“可是——”邁克眼神露出不可思議，“可是他不怕我跑掉？”
“跑掉？你為什麼要跑掉？”顏雄笑了笑，重新坐下，端起茶杯道：“你跑掉的話還能遇到杜先生這樣的大老板嗎？還能遇到像他這樣看好你的人嗎？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你應該明白這句話意思？”
“呃，不好意思，我讀書少，不明白。”
“呃，你不明白？那我解釋給你聽——”
很快，邁克明白過來，杜永孝，就是自己伯樂！也是唯一信任自己能夠成為巨星的人！
看著還在沉思邁克，顏雄笑眯眯道：“所以，我再教你一句話，我們中國人講——”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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