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大阪人
城隍廟。
在江陰縣城西南麵。
屬於郊外。
田野有點荒涼。土路也有些破敗。
“錢老板……”
“哎……”
“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將銀票藏在這麼遠的地方。你家大業大的,隨便找個角落藏起來不就行了?”
“我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城隍廟。”
“你說錯了。”
“什麼?”
“你應該說你不知道什麼銀票。”
“我……”
錢老板頓時噎住。
好像是哦!一著急就說錯了。
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張庸越是淡定,錢老板的內心就越是崩潰。
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啊?
“除非,是和你聯係的人,需要到城隍廟來取錢。你們約定在這裡會麵。”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好意思。是我錯了。職業病。職業病。”
張庸含笑收起話頭。
心情很好。
收入頗豐。
錢途可期。
他喜歡搞錢。有錢就興奮。
靠近城隍廟。
一個黃金標誌出現在地圖邊緣。
張庸本來就不錯的精神,頓時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加快腳步。
“錢老板!謝謝!”
“什麼?”
“你居然在這裡藏有黃金!我真是太高興了!”
“什麼?”
錢老板的內心在抽搐。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承認算了。
張庸居然連城隍廟有黃金也知道。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錢老板是日諜。
還是一個很有私心的日諜。
他是大阪人。
有經商天賦。
他來到江陰以後,發現這裡的情況非常理想。
他利用日諜的關係網,很快就賺到了大量的金錢。然後,出於大阪商人的本能,將其中一部分利潤隱藏起來了。
城隍廟,當然沒有人來這裡約會。
甚至,平時幾乎沒有人到來這裡。
駐守江陰的都是軍隊。他們一般都不信城隍的。級彆太低了。
於是,他放心的將自己的私房錢藏在這裡。
一直都沒出事。十分安全。
直到張庸到來。
“不是出賣……”
“沒有外人知道……”
一度,錢老板推翻了自己的判斷。
彆人隻知道他是日諜。但是不知道他的電台在哪裡。
更加不可能知道城隍廟這裡有私房錢。
這兩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可是,他真的沒有泄密啊!
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他怎麼可能告訴其他人?除非是半夜說夢話,被人聽到了……
咦?
說夢話?
不對。這也不可能。
因為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睡。女人也不要。
和女人辦完事以後,都會叫她離開。以免自己說夢話泄密。一直很有效。
所以,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泄密的。
真是見鬼了。對方是人是妖?
終於見到城隍廟。
發現地方還挺大,就是有點破敗。
擺放著城隍廟的泥塑金身。很大。
如果是沒有黃金標誌,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全部挖過來。
但是現在……
不裝了。直接去挖黃金。
忽然……
“哢嚓!”
“哢嚓!”
沉悶的聲響傳來。
張庸下意識放慢腳步。看到驚人一幕。
城隍的泥塑金身居然碎裂了。眼睜睜的,直接碎裂成了一堆泥土。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張庸:???
不是吧?
泥塑金身都爆裂了?
和我有關嗎?當然不是。我何德何能……
這又不是玄幻劇本!
和我無關……
和我無關……
繼續上前。
黃金標誌不在城隍泥塑下麵,而是在旁邊。
在一沒有任何標記的空地。屬於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這裡的區域。妥妥的注意力盲區。
“挖!”
一聲令下。其他人立刻動手。
錢老板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蛋了……
完蛋了……
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他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私房錢,就這樣沒了。
張庸……
真是妖孽啊!
上來就知道他藏錢所在!
忽然,錢老板感覺喉嚨一甜。再也控製不住。
“噗!”
一道血箭噴湧而出。
華麗麗的落在地上。
張庸視若無睹。
你吐你的血。我挖我的黃金。我們兩不相乾。
挖!
挖!
嘭!
有沉悶的聲響傳來。
果然,挖出一個鐵皮箱。不大。大概相當於兩個鋁飯盒。
提出來。沉甸甸的。高興。裡麵肯定是金條啊!
果然,打開以後,看到黃燦燦的金條。
都是大的。沒有小的。還有金元寶。還不止一個。
頓時心花怒放。
狗日的。好久沒看到黃金了。
話說,這種金燦燦的阿堵物,就是提神。讓他沉醉。
不怕苦。
不怕累。
黃金就是最好的寶貝。
除了黃金,還有銀票。捆紮的很好。一萬一遝。
足足有十三遝。也就是十三萬。
全部藏好。嘴都笑裂。
果然,開新地圖很有效果。收入豐厚。
但是……
還有新發現。
在鐵皮箱的下麵,有個本本。
拿起來,翻開,掃了一眼,發現是密碼本。哦,在這裡。
如果是在以前,發現密碼本,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李靜芷那裡的密碼本很多了。
如果是有專業的團隊,應該可以依靠這些密碼本,推斷出日寇密碼的組合規律。
可惜沒有。複興社特務處沒有足夠強大的破譯團隊。
就淩燕他們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構建大規模的數學模型。隻能劍走偏鋒,看看有沒有捷徑。
但是……
或許可以賣給美麗國?
他們可能需要日本人的密碼?他們也有能力構建數學模型。
什麼麻省理工,什麼斯坦福,裡麵的數學天才太多了。美麗國擁有的資源,根本不是華夏能夠仰望的。彆人就是強。
轉頭看著錢老板。
錢老板坐在地上,發呆。失魂落魄。
“這些都不是你的?”
“不是……”
錢老板木然的否認。
其實,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經暴露。
對方估計連他的小名叫什麼都已經挖出來。眼前不過是冰山一角。
張庸擺擺手。其他人退走。
“錢老板,起來吧,一會兒你就可以走了。”
“什麼?”
“我們帶著你在街上遊一圈,馬上放你回去。不耽誤你吃午飯。”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我張庸抓到你了,然後又放你回去了。讓你的上司高興高興。覺得你太厲害了。居然從張庸的手下逃出來了。必須給你頒發一個大大的獎牌。”
“你……”
錢老板沉默了。
張庸是在坑他。
他敏銳的意識到了裡麵的死局。
沒救的。
無解的。
死局。
他被張庸抓住了,財產沒有了,電台沒有了,密碼本沒有了。但是人卻安然無恙。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掉。
你說他的上司會怎麼判斷?
不用想。
結果顯而易見。
他會被逮捕,然後被勒令切腹。
沒有人相信他沒有叛變。
落入張庸的手裡,還能安然無恙脫身的,自從張庸出現以後,就從來都沒有過。
“張庸,果然名不虛傳。夠狠毒。”
“哎,你這樣說話,我就不高興了啊!我這是為你好!”
“不錯。為我好。”
“完全是雙向選擇。我又沒有強迫你。”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底細的?為什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這個世界沒有奇跡。要相信科學。”
“科學……”
日諜苦笑起來。
相信科學嗎?所以,他是被出賣了?
除了被人出賣,再也沒有其他解釋。
被誰出賣了?
張庸當然不可能告訴他。
“你想怎麼樣?”
“當沒事發生。”
“什麼?”
“電台和密碼本,我都可以給回你。你繼續做你的日諜。繼續發送情報。繼續賺錢。”
“你想要什麼?”
“當然是好處啊!我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做賠本的買賣?”
“你具體說吧。”
錢老板坐在地上。不想起來。
一天張庸沒有將話說透,說明白。他都不想起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說透徹就沒意思了。
“你是哪裡人?”
“大阪。”
“我是和歌山的。就在你隔壁。說起來,我們還是鄰居呢!”
“什麼?”
“和歌山的浪蕩子,大熊莊三,就是我。”
“什麼?”
錢老板霍然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