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洋大人有問題。
按理說,洋大人在華夏,是有特權的。
哪怕是殺人放火,華夏也不能逮捕。而是要交給租界巡捕房處理。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
但是,這個德國人跑了。顯然是心虛了。
奇怪,他心虛什麼?
莫非是真的殺了那個隱藏的日諜?
他一個德國人,殺日諜做什麼?好像兩人沒有什麼交集。
來到彩色圓點附近。
目標躲藏在一易燃物倉庫裡麵。
主要是棉花。散裝的。還沒打包。
“出來吧!”
“不出來的話,我們放火了。”
張庸用德語叫道。
結果裡麵沒動靜。
於是拿出一枚手雷,直接扔進去。
立刻有一個人影竄出來。顯然是被手雷嚇到。然後被按住了。
手銬。
捆綁。
但是沒有塞嘴巴。
不知道德國人有沒有咬舌自儘的習慣?
好像沒有。
隻有服毒。
隆美爾什麼的,都是服毒自殺的。
小胡子的末日。他身邊的很多人,都是服毒的。可能是毒藥比較便宜吧。
畢竟,在德國,化工產業發達,毒藥能批量生產。
擺擺手。讓其他人暫時退開。
“為什麼要跑?”
張庸用德語問道。
純粹好奇。
“我沒有跑……”
“想不想試試滿清十大酷刑?”
“什麼?”
“就是十個最殘酷的刑法,挨個進行。最後,你會變成一灘爛泥。和泥土混在一起,從此永遠消失。”
“我什麼都沒做……”
“那你為什麼慌張?”
“我……”
“說話。”
“我以為你們是英國人……”
“我金發碧眼嗎?”
“不是。我不能告訴他們塔西佗航線的秘密……”
“什麼陀?”
“塔西佗航線。”
德國人認真的反複強調。
張庸聽清楚了。但是不懂。塔西佗是什麼東西?
一坨一坨的東西是啥,他倒是知道。
“做什麼的?”
“潛艇航路。”
“有什麼用?”
“主要是繞過英國人的監控。”
“哦……”
張庸似懂非懂。
潛艇航路,他是知道的。
要繞過英國人的監控,他也是知道的。
英國和德國是死敵。
英國皇家海軍是不可能允許德國海軍到來東方的。
事實上,德國海軍想要出入大西洋,都十分困難。
隻要德國軍艦試圖進入大西洋,立刻會遭受到如狼似虎的英國軍艦的圍攻。卑斯麥號就是這樣被擊沉的。
想要派遣水麵艦艇前來遙遠的東方,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辦法就是潛艇。
然而,潛艇續航能力有限。中途也需要補給。
之前張庸還沒有意識到,德國人的三艘潛艇,到來東方的背後,會有什麼樣的技術細節。
現在想起來了。光是油料的補充,就是很麻煩的事。
德國人的潛艇,中途至少需要補充五次以上的油料。甚至更多。
從波羅的海出發,南下開普敦,過印度洋,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南中國海……
航程有多少公裡?打開世界地圖測算一下。
厲害了。將近三萬公裡!
這還得了?
估計路上補充五次油料都不行。
補充一次油料,潛艇未必能跑6000公裡。估計要補充十次。
又或者,是背後跟著大型的油輪。隨時補充。但是需要碼頭。或者是其他可以停靠、加油的地方。
“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什麼?”
“你們有三艘潛艇到來南海。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
“我不告訴英國人。”
“你發誓。”
“好。我發誓。我如果泄露此事,就讓們的元首,在十年以後親手絞死我。”
張庸信誓旦旦。
非常真誠。如有虛假,天誅地滅。
“說吧。”
“我們雇傭一艘意大利商船。在船上裝滿了燃油和日常補給品。在距離一兩百裡之外,跟著潛艇活動。”
“潛艇需要補給,就發出信號,然後彙合?”
“是。”
“海麵上能補給嗎?”
“可以的。速度慢一點而已。有小船負責轉運。”
“原來如此。”
張庸若有所思。
其實,也沒什麼技術含量。
關鍵點在於,意大利商船。
再次證明意大利是一個非常奇葩的存在。
這個奇葩不是貶義。
是它的地位很奇怪。
它和軸心國關係良好。得到小胡子大力支持。
但是,它暗中和同盟國的關係也不錯。二戰後期,搖身一變,又成了戰勝國。
左右逢源。
兩邊得利。
你說它弱吧,它又是列強之一。
你說它強吧,又是列強的尾巴。
於是,掛著意大利旗幟的商船,似乎無往而不利。
很奇怪的現象。
無法合理解釋。
然而真實存在。
“塔西佗航線的目的是什麼?”
“溝通和東方的軍事往來。”
“軍事往來?”
張庸皺眉。那就是日寇了。
在東方,除了日寇,還有誰有資格和德國人軍事往來?
“是的。軍事交流。”
“那三艘潛艇呢。最近好像消失了。去什麼地方了?”
“回去阿拉伯海了。”
“哦?”
“貨輪上的人已經上岸。再去攻擊貨輪已經沒有意義。”
“貨輪上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
“那……”
張庸欲言又止。
覺得這個塔西佗航線,好像有點用。
但是到底有什麼用。暫時又沒想到。
潛艇……
貨船……
很奇怪的組合。
好像也做不了什麼大事……
“你叫什麼名字?”
“賽普。”
“好,你走吧!”
張庸擺擺手。既然有價值,那就沒事了。
下次說不定用得上。
“謝謝。”
賽普轉身離開。
但是走了幾步,忽然又轉回來。
“還有事?”
“我知道一個人。”
“什麼人?”
“這個人,和我是同行。但是,他是為莫斯科服務的。”
“誰?”
“他叫佐爾格……”
“哦?”
張庸眉毛上揚。
佐爾格?
是這個名字嗎?
好像是……
這個家夥,居然提到了佐爾格。
甚至,他還知道佐爾格是為莫斯科服務的。這就有點致命了。
“他是做什麼的?”
“表麵上,他是一個記者。但是,他和我一樣,都是一名間諜。”
“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是敗類。他不願意給元首服務。我要弄死他。”
“你也應該靜悄悄的進行啊!”
張庸語調平靜。
默默琢磨著如何弄死這個家夥。
對方居然對佐爾格如此熟悉,留著可能是個極大的禍害。
可惜,這裡不能動手。人多眼雜。
“所以,我告訴你。”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