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
陸陸續續有人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就是齊九鼎。來得好早。
估計是對方有話和自己私聊。
“齊老板,請。”
“專員大人請。”
兩人進入旁邊的廂房。
紫禁城嘛,啥都不多,就是房間特彆多。
大大小小的房間,據說有9999間?估計是以訛傳訛。但是幾百間肯定有。
坐下。
“齊老板,有話直說。”
“日寇大舉增兵華北,你們將如何應對?”
“邊打邊撤。撤出北平。”
“日寇的援兵現在已經到達哪裡了?”
“船運很快就到塘沽口。登陸。展開。完成部署。進入攻擊位置。大概需要十天的時間。”
“唉……”
齊九鼎默默歎息。
現在的華北局勢,乃是死局。
麵對日寇的強勢進攻,根本沒有正麵抗擊能力。
對於一個華夏人來說,的確是很傷心的事。然而,殘酷的現實就是如此。
沉默。
良久。
最終默默相對無言。
監控地圖顯示,八個紅點進來了。
帶頭的就是日寇華北駐屯軍參謀長杉田君山大佐。
本來是十二個日寇。被張庸打死一個。有三個帶著屍體回去。還剩下八個。
它們來到那些一字擺開的坦克麵前。仔細察看。
很快發現上麵的彈孔。
“八嘎!”
“裝甲被擊穿了。”
杉田君山暗暗皺眉。湧起一絲絲不妙的感覺。
華北駐屯軍的戰車部隊,裝備的都是這種超輕型的九五式坦克。裝甲厚度卡的剛剛好。
就是正好能夠抵擋7.92毫米步槍子彈的射擊。多一分餘量都沒有。
事實證明,7.92毫米子彈的確打不透。
可是,上麵的彈孔,似乎不是7.92毫米。似乎更大一點?
似乎是高射機槍造成的?
這就麻煩了。
華夏軍隊居然裝備有高射機槍嗎?
居然用高射機槍來對付日軍坦克?
哪來的高射機槍?
沒聽說二十九軍裝備有高射機槍。
除非是張庸帶來的……
該死的!
又是這個張庸!
在北平組建了兩個旅。
在宛平和盧溝橋給駐屯軍帶來很大麻煩。
導致駐屯軍的損失很大。
司令官田代皖一郎重病,不能履職。安排人代替是遲早的事。
有消息說,小磯國昭、岡村寧次、阪垣征四郎、磯穀廉介等人,都有可能接任。唯獨沒有人提到香月清司。
然而,今天張庸偏偏是提到了香月清司。這讓杉田君山內心忐忑。
按理說,他不應該相信張庸的話。
可是……
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張庸掌握的才是可靠的信息呢?
萬一真的是香月清司出任司令官呢?
忽然看到張庸出來了。
他單獨一個人,慢悠悠的走過來。當日軍不存在。
一個日軍軍官下意識拔刀。結果發現沒有帶。在進入門口的時候被強行收繳了。
軍刀也是武器。當然不能帶入。
想要帶也行。直接給你一槍。自己躺著回去。
杉田君山忽然上前,攔住張庸。
“張,你過分了。”
“何解?”
“佩刀是我們大日本帝國軍人的生命,你要求我們解下佩刀,是對我們的羞辱……”
“沒事。你們先習慣習慣。以後用得上。”
“什麼習慣?”
“八年以後,你們還要再次解刀的。”
“納尼?”
“八年以後,你們會宣布無條件投降。如果你們還活著的話,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解下佩刀,表示投降……”
“八嘎!”
杉田君山暴躁的怒吼起來。
無條件投降?
你失心瘋了?
我們大日本帝國,怎麼可能無條件投降?
張庸微笑不語。
你們當然不信。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八年一個輪回。不對。是十四年……
也不對。應該從甲午戰爭……
還是不對。應該是從鴉片戰爭。從1840年開始計算。
人民英雄紀念碑都是這樣寫的。
屈辱了一百多年的華夏人,終於是迎來了勝利的一天。
“張,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隨便。”
張庸好整以暇。
威脅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切!
“這是我們的坦克。你必須還給我們。”
“三十萬大洋一輛。”
“八嘎!”
“少一個銅板都不行。”
“張,你等著,我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
“我聽到了。”
張庸慢悠悠的回答。無動於衷。
周圍陸陸續續出現的人群,都是悄悄觀察這邊的動靜。
很多人都想知道,張庸和日本人,到底是在爭吵什麼。
顯然,雙方的火藥味很濃。
日本人有八個。張庸就一個。卻仿佛占據了上風。
再看那些被繳獲的日本人坦克。漸漸的就明白了。日本人似乎是吃了大虧啊!
坦克都被張庸繳獲了。還被拉到了記者會上展覽。
這對於日本人來說,絕對是莫大的恥辱。這四輛坦克,讓日本人麵上無光。
發動戰爭不重要。但是,發動戰爭,被打敗了。連坦克都被繳獲了。這就很丟臉了。甚至可能成為國際笑話。
“噗!”
“噗!”
很多記者開始拍照。
拍的當然是那些被繳獲的坦克了。
老式照相機都是很笨重的,必須用三腳架固定。
隻有那些比較名牌的記者,才有便攜式的相機。才有哢嚓、哢嚓的的聲音。
“八嘎!”
杉田君山著急了。
這四輛坦克擺在這裡,簡直是戳它們氣管。
是不是罪證,其實不重要。因為日本人自己不在乎。主要是戰敗了,會成為笑話。
想象一下明天的報紙,會怎麼描述這些坦克。
肯定沒有什麼好話。
不行!
必須將它們挪走!
繼續留在這裡,隻會讓日軍顏麵大失。
那麼,問題來了……
三十萬大洋一輛。四輛就是120萬大洋啊!
去哪裡找那麼多的大洋?哪怕是有,也不可能就這樣交出來吧!那可是120萬大洋!
八嘎!
可惡!
杉田君山暴怒。卻又無可奈何。
正要說話,忽然間,一個日軍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他來到杉田君山的身邊,悄悄的向杉田君山報告。
聽完,杉田君山的臉色十分古怪。下意識抬頭看了張庸一下。跟著又避開。生怕張庸注意到他的神色。
“得知香月清司的消息了?”張庸冷冷的說道。
“是……”杉田君山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然後開始懷疑內部有奸細。
為什麼?
因為張庸早就知道了。
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未卜先知。絕對沒有。
所以,張庸的消息,肯定是帝國高層有人泄露了。這個奸細的級彆可能很高。
有可能是軍部高官。
尤其那些對現狀不滿的軍官。
比如說,柳川平助。
杉田君山毫不猶豫的將懷疑的線索指向柳川平助。
因為,柳川平助所在的勢力,在二二六事變以後,被大量清洗。他肯定對現狀不滿。然後選擇出賣帝國利益。
對!
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