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失約
“手!”謝玨拉開他的手,方楚寧不管不顧,掌心伸到他的衣襟裡,又摸到一片濕潤,這人疼得一身汗,麵上卻不顯。
方楚寧暴躁又心疼,疼了為何不說,忍什麼?
“我去喊張靈正!”方楚寧作勢要出馬車,謝玨慌忙去抓他,正好下官道,車輪滾過石頭,略有顛簸。
謝玨抓空,單膝跪在車裡,膝蓋陣痛中身體朝方楚寧撲過去。
方楚寧剛掀簾,聽到動靜後回身,本能地張開雙臂抱住他,謝玨疼痛乏力,摔在他懷裡,淡淡的鬆香和藥香籠在他鼻息裡,方楚寧似是上癮般,卷著他的氣息藏到心尖。
謝玨不知扯到哪根筋,疼得悶哼,鼻息掠過方楚寧的耳朵。
方楚寧隻覺得癢。
那種癢意從耳朵,蔓延到心臟,一寸一寸侵占感官,卻又撓不到。焦躁,心疼和惱意激烈地在心胸交集。
情緒過於強烈,讓他忽略傷口的疼痛。
方楚寧仰麵倒在車裡,背部的傷口撕裂疼痛,他咬緊牙關不動聲色地摟著謝玨,一手護著謝玨的頭,怕他磕到車壁。
動靜過大,驚到趕車的影衛一。
“主子?”
方楚寧心臟失控亂跳,“小心趕車,彆再磕著。”
“是!”
影衛雖是謝玨的影衛,卻不敢駁方楚寧。
謝玨眉心微蹙,終於在漫長的黑暗中感覺到失明的厭煩,聲音低沉且不悅,“扶我!”
“抱一抱!”方楚寧享受著一種詭異,又生疏的控製欲,雙臂穿過他的腰,輕輕撫著他的背,“不疼。”
謝玨在黑暗中,羞恥得腳趾都卷起來,他比方楚寧還年長數月,這人卻愛當哥哥般哄著他,這種錯位感從幼年到成年,方楚寧都特彆享受。
“起來!”
方楚寧不敢惹他,摟著他起身,血從衣衫滲透,紅了地毯,方楚寧卻撫著謝玨的背脊在安撫他,“到底哪裡疼?你不吱聲,是想我抱著你哄嗎?”
“滾!”謝玨爆粗,手肘頂開方楚寧,又想到他有傷,剛碰到他的胸膛,又卸了力。
謝玨的眼睛一直不舒服,疼得難受,張靈正給他灌了藥,敷眼的藥也改了藥方,隻能生生地熬著。謝玨不想旁人看穿他的忍耐,可方楚寧太了解他。
“眼睛疼。”謝玨淡淡說,“張靈正換了藥,正在解毒。”
“要疼多久?”
“兩三天。”
方楚寧看著染了汗的脖頸,“怎麼做能減緩你的疼痛?”
“安靜點!”
謝玨摸索著坐回去,拉開兩人的距離,方楚寧並未如他所願地安靜,“解毒後,眼睛能好嗎?”
“不知。”
方楚寧有些難受,他想陪謝玨尋遍名醫,治好他的眼睛。山林中,兩人坐在枝頭那一席談話又浮現在腦海裡,方楚寧如踩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你在山林中,本就打算受傷,是不是?”
謝玨半張臉冷淡而靜默,最好的玉雕師傅都雕琢不出這樣好看的骨相,方楚寧心疼之餘,又生了惱意,“玩脫了,後悔嗎?”
謝玨沉默是金,不作答。
方楚寧並不在意謝玨的冷淡,他冷笑說,“你早就猜到獨孤靖會引你進西岩山,他設了局,你就以身做餌。你帶我進西岩山,卻不告知計劃,聽風,你究竟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方楚寧冷笑,“你希望我順其自然,自欺欺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可我知道你在和我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