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了。”淩晨一點到三點)
鳳妤心想謝珣連日剿匪,定是累極,到錦州應該好好休息,她雖迫切地想見他,也不想打擾他歇息。
秋香說,“王爺剛起,在院內練劍。”
鳳妤心裡一窒,往院內走去。月光傾瀉,樹影婆娑,燥熱的深夜晚風徐徐,長劍破風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
謝珣玄衣束腰,長劍耍得行雲流水,他的左腿痊愈後,不再受毒素折磨,動作越發利落,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鳳妤看得驚歎,又心酸,三更半夜睡不好,起來練劍,謝珣又夢見京都那一夜了。
那一夜,就像是骨髓裡的疼痛,已刻在他身體裡,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他回寧州後,誰來陪他度過漫漫長夜。
天氣炎熱,一套劍法下來,熱汗淋漓,鳳妤坐在廊下微笑地看著他,“過來喝點熱茶。”
謝珣見到她,微微挑眉,一邊擦汗一邊走了過來,袖子被他挽起,露出一小節緊實的手臂,他擦著後頸裡的汗,待他走近後,鳳妤發現他的唇上不知被什麼傷到,破損流血,極是刺眼。
“你……唇上怎麼了?”
謝珣把錦帕丟到欄上,舌尖舔了舔傷口,似笑非笑地說,“被一隻醉貓咬了。”
“醉貓?”鳳妤如遭雷擊,混沌的腦海雖是被什麼擊中,倏然想起一些畫麵來,知許來宴席上接她,她喝醉了,糊裡糊塗地斥責他很凶,還不認識他,知許暴躁地扛著她丟到馬上,她在他肩上撲騰,挨了一巴掌,然後又甩了他一巴掌。
鳳妤倒吸一口氣,她竟在親兵親將麵前,打了知許一巴掌?
後麵就更不堪入目,她酒醉難受,胃裡翻江倒海,騎馬被顛得非常難受,醉後性情焦躁,又哭又鬨,都被謝珣暴力壓製。
回到府邸門前時,又耍性子不肯下馬,在謝珣來抱她時,打不過謝珣的她狠狠地湊上去咬他的嘴唇泄憤。
飛影和暖陽,領著幾百親兵在猝不及防,目瞪口呆。這隊剛挑選出來的親兵,有一半是京都衛,人員都比較年輕,性子活潑。隊伍裡有一個不知死活的親兵莫名其妙哇了聲,明顯是震驚,然後整支隊伍詭異沉默,一個一個木樁子地站在府邸外,在知州府邸前是抬頭望月,在自家府邸前就變成了低頭看腳尖,誰也不敢抬頭看王爺的臉色。
謝珣被鳳妤咬出血來,鳳妤泄憤後就趴在他肩膀睡著了。
“臉紅什麼?不是忘記了嗎?”謝珣嗤笑,仰頭喝了熱茶,茶水過喉,他盯著三姑娘越來越紅的臉。
茶水不解渴,反而讓他更口乾舌燥。
“我……是不記得了。”鳳妤不動聲色地撐著謊言,隻有紅透的耳朵出賣了她。
她真的沒臉見謝珣那群親兵了。
沒關係,鳳妤,不要慌!
他們很快就回寧州。
“是嗎?”謝珣倏然斂去笑意,臉色微沉地掐著她的下巴問,“鳳妤,我是誰?”
“謝知許啊。”鳳妤濕潤的眼睛無辜地回應著他。
鳳妤又想起自己乾的蠢事,控訴他很凶,還問秋香他是誰,趕他走。
糟糕!!
“對,我是謝知許,你可牢牢記住了。”謝珣目光微垂,遮掩眼底的狠厲,拇指按在她的下唇瓣狠狠摩挲,“若下次再問一句我是誰,阿妤就要吃點教訓。”
鳳妤莫名一顫,恐懼掠過心尖,頭皮發麻,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謝珣要怎麼教訓她。
三姑娘知錯能改,委委屈屈地認錯,“我再也不喝酒了。”
謝珣挑眉,鳳妤怕他不信,豎起兩指,“我發誓。”
謝珣笑了,“不是說……不記得了嗎?”
鳳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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