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十二月，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四合院，許多年家。
現在是早餐時間，許多年和秦淮茹正在客廳裡吃著早餐，旁邊兩個小家夥正在咿呀咿呀開心地玩著。
“等下吃過早飯，孩子就讓媽和大嫂她們幫忙帶一下，我送你去參加考試。”
“好！”
秦淮茹點點頭，可隨即又想說些什麼，卻被許多年搶先了。
“彆擔心，也彆不自信，你做了那麼多的準備，肯定沒有問題的。”
許多年繼續又道：
“你現在要做的是放平心態，穩住，我們能贏！”
儘管她內心還是有些緊張，但被許多年這麼一勸說，也漸漸放下了。
不多時，周紅梅和範招娣帶著孩子過來了。
客廳裡，人漸漸多了起來，胡美鳳也到了。
甚至於莉和許大飛也到了。
於莉比秦淮茹還要緊張，後者看到於莉的模樣，反而輕鬆了下來。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秦淮茹經常給於莉講課，算得上是一種老師麵對學生的那種心態吧。
所以她反而去勸說於莉不要那麼緊張，放輕鬆一點。
在旁邊看著的許多年，不由樂嗬了起來。
看起來，他的策略還是奏效了。
“好好考！”
這是周紅梅她們對秦淮茹和於莉兩人的期許。
鄰居們看到秦淮茹和於莉兩人帶著準考證、紙筆這些離開家裡，也是羨慕不已。
一年多的準備，如今終於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許多年和許大飛兩人陪同，帶著秦淮茹和於莉兩人離開了四合院。
他們剛走，四合院頓時就議論開了。
大家都紛紛猜測，秦淮茹能不能通過考試？
而於莉嘛，則是被大家無視了，畢竟於莉又不是四合院的人，誰在乎她能不能通過考試啊？
原恭王府所在的四合院群，現在現在的bj師範大學女院，便是今天成人專科會計班的考場。
一行人來到大門口的位置，許多年和許大飛兩人就不能進去了。
門口有執勤的工作人員攔住了兩人的去路，隻有出示了準考證的秦淮茹和於莉兩人材可以進去參加考試。
“小茹，加油！”
許多年並沒有再說其他，隻是簡單說了句加油，便讓秦淮茹進去了。
目送兩人進去之後，許多年也沒有去上班，他可是提前跟趙君遙請過假了，自然是不需要再回第二糧食公司了。
自從上個月，從石廟回來之後，許多年便成為了隊裡麵最受歡迎的人。
針灸和藥浴這兩種辦法，是真的非常有效果，對經常訓練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友好了。
整個猛虎中隊的人眾人，恨不得許多年天天可以給他們來一次針灸，然後再泡一個藥浴。
如此這般，那麼他們經曆一天艱苦訓練之後，身體就可以得到完美的放鬆。
可惜，藥浴還是太耗費金錢了，所以現在隻能做到的是每周一次針灸藥浴。
即便如此，過去的半個月時間裡，大家都可以非常明顯地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化。
於是，在十二月初那次，上麵派發了任務，趙君遙和烏文浩也沒有把許多年給派出去。
甚至連彭誌剛、慕容泉他們這些隊員，也同樣十分支持兩位正副隊長的決定。
在大家看來，許多年的專業能力是不錯，甚至比不少老兵都要厲害。
但是，如果把許多年放在中醫這個位置上麵，明顯對大家的幫助更大。
況且，許多年才剛剛進入猛虎中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沒必要就立馬派他上戰場。
終究是新人，肯定有些優待的。
對此，許多年自然是樂得如此。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去執行任務。
安安心心地待在家裡，陪著老婆孩子，比什麼都強。
“三哥，你說我應該學些什麼嗎？”
兩個大男人，蹲坐在恭王府門口，許大飛沉不住氣，開始跟許多年嘮嗑了起來。
後者聞言，看著不遠處，陸陸續續走進恭王府的考生，道：
“你去問過街道辦，那邊是否有招聘工作呢？”
建國之後，京城地區就下發了群防群策的文件，於是，不少四合院都有了管事大爺。
儘管隻是協管，但管事大爺的權力也不小，一般的家長裡短、雞毛蒜皮、鄰裡糾紛，都是管事大爺給解決的。
如此一來，街道辦就省事多了，一般就隻負責工作安排和人員招聘、房屋安排、婚姻介紹等等。
而招聘工作，便是街道辦的核心業務之一。
其實這招聘也隻是在公告欄裡麵張貼一下，是否真的有人會應聘，街道辦根本不期待。
因為街道裡的群眾，到底是怎麼樣的，街道辦的領導能不知道麼？
比如成人學校想要招聘老師，工廠需要招聘一定級彆的技術工人，或者需要招聘電工等等，基本上很少有人可以能達到。
前段時間，許大飛就去街道辦看過了，好幾家單位需要招聘會計、電工和塑料工人等。
然而，這些工作，都需要學曆或者證明才可以，否則就是白折騰。
今年開始，北方熊國就開始大量撤離了他們國家的工程師、技術工人，導致很多工廠直接陷入停滯之中。
也因此城市開始精簡城裡的工人，當初從廣大農村地區進城當工人的兩千多萬人，現如今也大部分被精簡掉，重新回到農村了。
這些回到農村裡的人，哪個不想再重回城裡啊？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
就像許大飛一樣，他知道街道辦在招聘會計電工這些崗位，但他符合條件麼？
很明顯，許大飛根本不符合條件，那些被精簡的農民，也一樣不符合條件。
能留在城裡的人，都是有技術，符合條件的人。
從五三年到五八年，這紅紅火火的五年光輝歲月，也隻是五年罷了。
到最後，還得靠自己手裡有人有技術，才能發展自己國家的工業。
要不然，永遠都要受製於人。
許大飛聞言，麵色一苦，“三哥，你說街道辦那些工作，我怎麼乾得了呀？我要是有那個能力，早就去應聘了。”
“那你跟我說個錘子啊？”許多年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道：
“街道辦那邊已經給你指明了方向，你還來問我乾嘛？”
“我可跟你說啊，你媳婦兒這次是有可能考過去的，到時候你在家裡的地位，恐怕還要再減一些。”
“你要是不想丟失這個好媳婦，你就趕緊讓她生孩子，否則的話，等她真找著工作了，要跟你離婚的話，你就慘了”
此話一出，嚇得許大飛臉色大變。
但他心懷僥幸：“不能夠吧？她要是離婚了，誰還敢要她？”
“這誰說得準？現在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你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住你媳婦啊？”
這話懟得許大飛啞口無言，仔細想想，還真的是有這樣的可能。
可是現在他急也沒有用了，等今晚回去，再好好播種吧。
此時的恭王府內，秦淮茹看到了作為監考官的譚老師，那是隔壁鄰居，打幾次照麵。
後者看到秦淮茹的時候，也是麵色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本來就住得很近，譚老師自然也是知道秦淮茹的。
“今兒就看看，許主任家的媳婦兒，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
譚老師在心裡如是暗暗想道，手裡頭卻不緊不慢地拆著密封好的文件袋，跟另外一位老師一起監考今天這場考試。
“所有考生都注意了，我們現在開始發試卷，你們有兩個半小時的答題時間”
“希望大家遵守考場紀律，不要交頭接耳，不許喧嘩”
一邊發試卷，譚老師和另外一個監考官老師把考場規矩說了一遍。
都是老生常談的事兒，但對秦淮茹來說，這事兒可就非常新鮮了。
奇怪的是，她現在並不覺得緊張，隻是有些興奮。
很快，試卷就發到她手上了，然後她一下子就關注到試卷裡的題目了。
至於說譚老師這位鄰居？
已經被秦淮茹拋之腦後了，因為試卷更加重要。
開始答題之後，秦淮茹很認真，也很開心，並且十分平靜。
試卷上的題目，大部分都是她做過，相似度還蠻高的，反正她可以解答出來。
這讓她越做越順暢，越是順暢，她就越開心。
連在她旁邊站了好一會兒的譚老師，她都沒有發現。
此時的譚老師，確實非常驚訝，因為秦淮茹的答題速度實在令人吃驚。
不僅如此，秦淮茹的答案還挺準確的，屬實非常難得。
“看來許主任的媳婦，真的下了苦功夫，這次有可能通過考試了。”
僅僅隻是一次，就通過了會計專科考試，譚老師還是很驚訝的。
畢竟她可是聽說過，秦淮茹之前隻是掃盲班的畢業生而已，嫁給許多年也才一年多的時間罷了。
另一邊的考場裡，於莉就有些慘了，總感覺這些題目有些眼熟。
但卻是無從下手，隻能努力想啊想，然後找著腦海裡想出來的答案，慢慢作答。
最後她自己怎麼走出考場的，她都忘記了。
恭王府門口，許多年看著自信滿滿的秦淮茹，眼裡滿是開心。
“走，回家吃飯。”
至於許大飛和於莉兩人，都考完試了，該乾嘛乾嘛去吧，彆在他麵前礙眼就可以了。
“你不問問我考得怎麼樣嗎？”
跟許多年走了幾步路，秦淮茹還是沒忍住好奇地詢問。
前者嘿嘿一笑，騎著二八大杠，也沒回頭，道：
“那還用問麼？看你的臉，我就知道你考得不錯，至於多少分，那就問批改試卷的考官了。”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秦淮茹說了一句，很快又興奮地道：
“不過我今天做的這份試卷，確實很簡單，連後麵的幾道大題，我都做完了，而且我感覺我的答案都是對的.”
恭王府在前海西街這邊，跟南鑼鼓巷是非常近，到九十五號四合院的話，總共就是兩公裡左右的路程。
所以，小兩口聊了沒多久，二八大杠很快就帶著兩人到家了。
小兩口剛跨進四合院，閻大媽她們便笑眯眯地打招呼，詢問考得怎麼樣了？
今兒天氣冷得要命，也不知道閻大媽是不是專門盯著許多年小兩口，要不然怎麼那麼準時準點打開門？剛巧就在許多年推著車進大院的時間？
反正卡點卡得十分準！
“考試這東西，誰說得準呀？儘力就可以了，三大媽，這才十一點不到，您就開始做午飯了呀？”
許多年笑著回了一句，閻大媽頓時乾笑了一下，“啊，對對對，做午飯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閻家都快吃不起飯了，屁的做午飯啊，把早上留的紅薯熱一熱，對付一餐就是了。
誰舍得做午飯？
蜂窩煤不要錢麼？
從今年開始，蜂窩煤推廣速度更快了。
入冬之前，南鑼鼓巷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家庭，幾乎都燒煤了。
不燒還不行，街道辦的王主任、趙會計、宋大媽她們天天來催促。
就是為了貫徹落實上麵的政策，畢竟蜂窩煤的優點實在太明顯了。
從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完全接受，京城居民僅僅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隻不過，大家夥還是有些無可奈何，畢竟燒煤也是需要花錢的呀。
越過穿堂屋，小兩口來到中院，許多年還沒停好自行車，從屋裡走出來的周紅梅她們便開口詢問，考得怎麼樣？
秦淮茹微笑著說還行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過。
旋即抱起了小豆包和小團子，吧唧一口，逗得兩個小家夥咯咯直笑。
笑過之後，就要吃奶了，畢竟兩個小家夥已經一個上午沒吃奶了。
其實，小豆包和小團子已經六個月大了，馬上就可以開始嘗試戒奶了。
等到七八個月大之後，就不能再給她們喂奶了，最好全部換成輔食。
畢竟到了那個時候，秦淮茹或許已經很忙了，並且她的肚子肯定也會變大，就不適合再喂奶了。
“那肯定是可以通過的。”
周紅梅斬釘截鐵地笑著說道，旋即又暢想未來道：
“要是小茹你也有工作了，以後這日子就好過多了。”
雙職工家庭，在這個時代是非常吃香的，幾乎可以說是吃香喝辣的，都完全沒有問題。
更何況，許多年的工資也不低，那就更不用說了。
旁邊的胡美鳳和範招娣兩人，聽到這裡，眼裡的羨慕，怎麼也掩蓋不住了。
難道秦淮茹真的要鯉魚躍龍門了麼？
是不是真的通過考試了，大家還不知道。
可是現在看著秦淮茹這般自信的模樣，大家也忍不住羨慕啊。
反倒是西廂房的賈張氏，聽到這些話，差點沒忍住：屁的通過考試，肯定是騙人的！
通沒通過考試，三天後就知道了。
時間飛快流逝，三天眨眼間就過去了。
這天清晨，去看成績之前，秦淮茹在吃早餐的時候，突然來了孕吐反應。
姍姍來遲啊！
“往後你要多補一補了，我明天去菜市場看看，買隻老母雞回來給你補一補。”
許多年看她的反應，放下碗筷，順手搭在她的手腕處，給她號脈，同時嘴裡如是說道：
“我看你最近都有點瘦了，應該是營養不夠！”
此話一出，換來了秦淮茹的白眼和嬌嗔：“每頓飯都有肉，我都感覺我胖了不少，你還說我瘦了，孩子她爸，你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你沒感覺你的糧倉，它們沒那麼沉了麼？”
“啐，孩子在旁邊呢！”
提起這些話，秦淮茹頓時害羞了起來，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許多年也是無語，小豆包和小團子才半歲，懂個錘子啊。
“你最近要給兩個孩子喂奶，肚子裡還有一個，所以你可不是一個人吃飯，而是四個人在吃飯，營養可不能少。”
秦淮茹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所以她也就沒有再推辭許多年去買老母雞的事兒了。
儘管每天都吃肉，讓她有一種幸福的煩惱，但為了孩子，該吃還得吃。
何況，這些肉，彆人家想吃都吃不著呢。
吃過早飯之後，許多年就沒有跟秦淮茹一起去查看成績了。
後者跟於莉兩人一起過去恭王府那邊，很快就從公告欄那裡查看到了成績。
於莉是六十一分，剛剛好過了及格線一分。
反倒是秦淮茹的分數很高，考了九十二分，妥妥的高分。
兩人高興到原地蹦起，然後這才去了成人培訓學校，準備領取畢業證書。
來到成人培訓學校之後，秦淮茹兩人根據指示，徑直找到了老師辦公室。
對於秦淮茹和於莉兩人，老師是非常懵逼的。
她們兩人明明不是成人培訓班的學生，可卻是通過了考試，在整個會計學校都是非常炸裂的消息。
畢竟不依靠學校的培訓，靠自個兒自學就可以通過考試，放到哪裡都是人才啊。
更何況，秦淮茹的考試成績居然是九十二分，妥妥的學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