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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工資和票的那些事兒(1 / 2)

家家戶戶都困難,誰家都想借錢糧。

前年的時候,當時王大娘還跟許多年發生過口角之爭呢。

那會兒許多年的房子剛完工,還沒開始裝修,王大娘家的孩子就跑去頑耍。

被許多年勸說之後,王大娘還不樂意,後來她家孩子王盼兒出事了,從二樓摔下來,大腿外側有一條十幾厘米的口子。

當時還是許多年幫忙止血的,可王大娘卻不領情,到了醫院之後,更是讓許多年賠錢。

可即便是當初鬨了這麼僵,一年多過去了,王大娘顯然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要不然,這會兒也不會舔著臉來許多年家裡借糧食了。

眾所周知,許多年家是雙職工家庭。

自上個月開始,秦淮茹就入職了軋鋼廠,工資是三十七塊五毛錢,糧食定量則是二十七斤。

秦淮茹是按照京城糧食定量標準的第四條:機關、團體工作人員、公私營企業職員、店員和其他腦力勞動者,27~32斤。

隻不過呢,現如今是整個京城糧食定量都下調了,實際上來說,秦淮茹現在每月的糧食定量是二十斤。

儘管如此,許多年家依然是九十五號院的大戶,找他家借糧食,準沒錯。

“可以,王大娘您想借多少?什麼時候還?”

許多年倒也沒有不近人情,但有一說一,既然是借,那就得說清楚了。

想要白嫖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大娘也沒有想著白嫖,人家許多年可是乾部,而且還有兩個哥哥,她哪敢白嫖啊?

這年頭,彆說是農村了,就算是城裡,家裡有兒子的家庭就跟有核彈一樣,鄰居們可不敢亂來。

“我想借兩斤粗糧,這個月二十五號買到糧食的時候還你。”

每月二十四號是京城發糧票的日子,二十五號就是大家購糧的日子。

既然這樣,許多年便點點頭,然後去客房這邊,稱了兩斤玉米麵給對方。

旁邊的範招娣看得眼熱無比,老三家真的好有糧食啊。

胡美鳳更加直接,“他三叔,你的糧食定量到底是多少?我怎麼看不像是二十多斤啊?”

在她們看來,許多年家似乎每月都有吃不完的糧食一樣。

並且不隻是糧食吃不完,種類還十分豐富。

什麼蘋果、香蕉和大梨子,在這個季節,都還可以看得到,真不知道第二糧食公司的待遇,為什麼會那麼好?

其實,現在的京城,物資供應雖然緊張,但種類還算豐富。

自施行統購統銷政策開始,京城市正式戶口每人每月發給一枚糕點票,一枚餅乾票,糕點票可以購買糕點0.5市斤,餅乾票可購買餅乾2市兩。

雞蛋自一九五八年元月起限量供應,憑《京城市居民副食購貨證》每戶每月供應1斤,超過十口人的大戶,每戶每月增加1斤。

花生瓜子每逢春節才能吃到,每戶居民憑證供應花生半斤含皮)、瓜子2兩熟)。

芝麻醬逢春節、五一、國慶憑證每戶供應1兩無包裝,自備容器)。

食鹽每戶每月憑證供應1市斤,大粒粗鹽或精鹽二選一,超過十口的大戶增加半斤。

稀黃醬每月每戶憑證供應半斤無包裝,自備容器),超過十口的增加半斤。

茶葉自一九五九年起被劃為國家二類物資,僅限中秋、國慶兩節,居民憑《bj市居民副食購貨證》每戶供應1兩,單身漢憑《個人購貨證》每人供應2錢10克)。

當然了,茶葉這東西並不是必需品,很多人家都是買來換粗糧的。

許多年家的茶葉,買來之後就存放著,也是有貴客或者年節的時候才會拿出來喝。

平時的時候,許多年自己也不會喝茶葉的,一是不習慣,他更喜歡白開水,二是這玩意兒真的貴,他也舍不得。

除了吃這一方麵,穿也同樣受到了限製。

商品票證中有關“穿”的票證主要有布票、購布證、布製品票、棉花票、鞋票等。

布票的麵額從1市寸到50市尺,大小麵額共有10餘種。

從五九年開始,京城最困難的時候,每人每月發2.5市尺的布票,如果要裁剪一條褲子,需要3個人的布票才夠。

在許多年家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擔憂,畢竟前年的時候,許多年就已經存了不少褲子。

要不然去年六月份,小豆包和小團子兩個小家夥出生的時候,衣服肯定不夠穿。

然而,現在嘛,連老二家的許衛兵和老大家的許曉欣兩個寶寶,偶爾都會借用小豆包和小團子的衣服來穿呢。

沒辦法啊,許衛兵和許曉欣兩個小家夥的衣服不多,一旦衣服沒乾透或者沒有換洗的衣服了,隻能借用了。

從去年開始,憑購貨證購買商品的種類越來越多,比如洗衣粉、煤油、皮鞋、布鞋、膠鞋都需要憑證購買。

以及食用堿、小蘇打、肥皂等部分商品,也實行憑購貨證定量限量供應的辦法。

自去年開始,京城就變得更加困難了,這種困難體現在居民生活的方方麵麵。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跟許多年家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因此,胡美鳳有這樣的疑惑,實屬正常。

“大嫂,可不是我不想跟你說啊,而是我們糧食公司本來就是保密單位,糧食具體有多少,可不能跟你們透露的。”

許多年嗬嗬一笑,如是說道。

老許卻突然好奇地問道:

“老三,你到底是不是在京城第二糧食公司上班啊?我記得你之前是被兩名軍官接走的,看著不像是糧食公司的人,反倒像是部隊裡的人。”

“爹,我剛跟大嫂說了,我們是保密單位,這些都不能說的。”許多年無奈攤攤手。

糧食公司也好,猛虎中隊也罷,外人都隻是知道前者,但少有人知道後者的存在。

即便是有關部門的領導康道同,他也隻是知道有這樣的部隊,但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

他這麼說,剛到家的許大年和許十年兩人,也好奇起來。

可許多年都說了保密,大家也不好繼續詢問。

“老三,那能不能借點糧食給我們呀?我們家也沒有多少糧食了。”

突然,許十年開口了,範招娣卻猛地踩了他一腳。

然後搶在許多年開口之前,賠笑著說道:

“他三叔,彆聽你二哥胡說八道,我們家的糧食,勉強夠吃,不用擔心。”

有許多年幫襯著老許和周紅梅兩位老人,時不時還有肉,所以用得著問許多年借麼?

白嫖不香麼?

可是許十年是老實人,心有愧疚,不想這麼欠著老三。

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儘管許多年裝糊塗,但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指不定哪天就會鬨事了呢。

畢竟馬上就進入農曆臘月了,如果到時候正府這邊再下調糧食份額或者其他份額,到時候老三家也未必能撐得住啊。

一直占人家的便宜,總歸不好,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啊。

許多年聞言,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是心知肚明的,但不管怎麼說,老許和周紅梅是他父母,他可不能當個不孝子。

人生難得糊塗,計較得太清楚也沒什麼意思。

更何況,範招娣和胡美鳳她們也不是沒有幫忙,最起碼秦淮茹可以安安心心地在軋鋼廠上班,可是有她們幫忙帶小豆包和小團子呢。

光靠周紅梅一人,隻怕早就要喊累了。

夜幕下,許多年兩口子在吃飯,秦淮茹提了一嘴過兩天發工資的事兒。

“你要是不熟悉,那點錢的事兒就多點幾遍,要不然就讓其他同事來發工資,你核對賬本就是了”

“之前我還覺得挺簡單的,事兒不多,很輕鬆,現在嘛.”

秦淮茹苦笑一聲,入職軋鋼廠快一個月了,她已經發現了好幾個缺點:字難看、不會數錢、賬本核對困難等等。

“工作哪有簡單的?”許多年笑了笑,安慰道:

“你也剛入職沒多久,慢慢來,先把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做好做仔細了,不要出錯。”

“不會做的事情,或者你自己沒有自信的工作,虛心學習求教,慢慢來,不著急。”

聽他這麼安慰,秦淮茹心情也好了不少。

兩口子在嘮嗑的時候,大院裡的其他家庭,也在一邊吃飯一邊閒聊,隻不過,很多家庭都在唉聲歎氣。

臘月還沒到,這個冬天還有兩個月左右才會過去。

偏偏現在遇上了蜂窩煤定量下調,大家夥頓時愁眉苦臉,這個冬天是愈發難熬了。

儘管大家心中堅信,苦日子終究會過去的,但現在要熬過去,難啊!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了,幾天之後,很快就來到了軋鋼廠發工資的日子。

老許父子三人排隊領工資,前麵排隊的是老許的工友胡繼民,就是當初給許多年介紹女同誌的那位。

“老許,今天給我們發工資的是你兒媳婦嗎?”

秦淮茹入職軋鋼廠這件事,本來很稀鬆平常,可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會在一起。

儘管秦淮茹隻是跟錢大姐、林秀芝、顧玲玲、鐘麗珍她們這些財務科同事一起吃飯,可是架不住軋鋼廠裡有太多院裡的鄰居了。

一大爺、劉海中、許大茂、何雨柱等,特彆是後者,偶爾會在食堂給工人打飯。

所以,一來二去的,秦淮茹是老許家老三的媳婦這件事就藏不住了。

“我哪知道?”老許翻了個白眼,許大年和許十年兩兄弟跟鵪鶉似的,沒吭聲。

自討沒趣的胡繼民,沒有繼續嘮嗑。

隊伍裡,大家慢吞吞地往前走,不多時,就到了何雨柱這邊。

“何雨柱,八級炊事員,三十七塊五毛錢,你數一數。”

發工資的地方在保衛科辦公室這邊,財務科的人直接提著錢和賬本,逐一核對,然後開始發放工資。

秦淮茹並沒有數錢,而是核對賬本,數錢的是林秀芝。

在財務科這邊,數錢最厲害的就是林秀芝了。

“謝謝嫂子。”

何雨柱傻笑著,豆大的小眼睛裡滿是開心,樂嗬地準備從林秀芝手裡接過錢。

後者卻突然笑眯眯地把錢收到一旁,“傻柱,你喊我什麼?我可不是你嫂子!”

“我喊她呢,她家跟我家緊挨著的,我們是鄰居。”

傻柱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林秀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在喊秦淮茹呢?

當即便黑著臉,把丟給何雨柱,然後冷著道:“下一位同誌!”

拿著錢的何雨柱,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身後的其他工人給擠走了:領了工資還不走?

秦淮茹看都沒看這些,她隻是在認真地工作。

這可是她第一次參與發工資,可不能出錯。

沒過多久,一大爺來領工資了。

“小秦,你這真是要得,這會計工作是越乾越好了,老三教得很好啊!”

易中海說著好話,秦淮茹隻是客氣地謙虛了一句,然後很快確認了賬本上的名單。

這些工人是哪個車間,哪個小組的,秦淮茹也有些印象了。

她每天對著賬本翻來翻去的,不熟悉也不行啊。

“易中海,八級工,九十九元錢。”

林秀芝喊了一句,易中海很快便接過了錢,在旁邊數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在隊伍後麵不遠處,劉海中聽到這句話,心中十分幽怨。

五八年的時候,他沒有通過八級工的考核,去年五九年,他還是沒有通過考核。

然而易中海卻已經領了一年多的八級工資,並且今年還會繼續領,偏偏他劉海中隻能領七級工的工資了。

很快,終於到了胡繼民來領工資了。

這家夥領了工資之後,沒有離開,而是杵在旁邊,看著老許父子三人。

“原來是許樹根同誌啊,你們父子三人一起來了,那正好,一起領工資吧。”

看到老許三人,林秀芝微笑著衝秦淮茹擠眉弄眼,接著又開玩笑道:

“小秦,這可是你男人的爹、大哥和二哥啊,可不要算錯工資了”

旁邊的其他工人,還有顧玲玲、鐘麗珍等人也是笑了出來。

看著秦淮茹翻了白眼,以及老許父子三人尷尬的樣子,胡繼民這才確認了這件事兒。

原來秦淮茹這個新來的會計真是老許的兒媳婦啊!

“爹,你是三級工人,工資是四十五塊二毛錢。”

秦淮茹對著賬本,很快就找到了老許他們父子三人的工資,同時把工資條拿了出來。

同一個車間的工資條,自然是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大哥二哥,你們都是一級工人,工資是三十三元錢。”

京城屬於六類地區工資標準,秦淮茹作為會計,專門考過這些試題,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所以,隻需要看到是幾級工人或者幾級辦事員,她能馬上知道是多少錢的工資。

再者說了,賬本和工資條上麵都寫清楚了,錯不了的。

老許三人接過工資和工資條,很快就離開了。

胡繼民擠眉弄眼地上前,感慨萬千:

“還好當初你們家老三沒有聽我的,要不然.”

當初,也就是前年的時候,他當過一會兒紅娘,可惜沒牽線成功,那會兒他還挺懊惱,心說許多年該吃大虧了。

畢竟在那個時候看來,秦淮茹一個鄉下土妞,根本沒辦法和城裡的麵粉廠女工劉婉秋相比。

然而短短兩年的時間,形勢瞬間逆轉了。

劉婉秋家裡現在是一團糟啊,反觀秦淮茹呢?

那是相當勵誌,很多農村人的典範呢。

從一個鄉下土妞逆襲成為軋鋼廠會計,同時也從農村戶口遷到京城戶口,吃上了商品糧,太勵誌了。

“他眼光比我好啊!”

聽到胡繼民的感慨,老許也十分自豪,同時還有一點點尷尬。

“那肯定比你好啊,也不看看老三是誰的兒子?”

許大年和許十年兩兄弟聞言,有些無語:似乎當初您老人家也是持反對意見來著!

當天晚上,許多年回到家,就聽到了許曉倩她們在客廳裡聊天。

“三叔你回來了,快來看,這是小姑撿到的一封信!”

見到許多年進門,許曉倩她們頓時興奮不已地招呼許多年,趕緊過來吃瓜。

一封信而已,有什麼熱鬨好看的?

不過,她們那麼熱情,非要讓他看,許多年也失笑地坐下來,拿起那封信開始看了起來。

旁邊的周紅梅已經說謎底了。

“剛才就聽小梅說了,這是一位教師在糧票丟失以後,為了給全家人尋得一條生路,不得不寫信給教過的三屆畢業生,向自己的學生‘討’糧票.”

當許多年在看著的時候,旁邊的許曉倩也在搖頭晃腦地讀了出來:

“陶恒樂同學英鑒久未晤麵,尊況想必勝常,茲有急事,懇什麼援手,三叔,這個字怎麼讀呀?”

才剛閱讀了沒幾句,許曉倩就不遇到生詞了,還是旁邊的許舞梅笑著幫她查漏補缺。

那是懇祈援手!

“我一時不慎遺失糧票40餘斤,在陳之厄,逼於眉睫。”

“我縮食才幾日,已頭昏體顫,勢將不起,瞻望前程毫無生趣,隻憾無勇氣自殺耳。我誠知每人不充裕,但集腋成裘,堆沙成塔,助我暫度難關,以免發生意外。”

“所借糧票,一兩二兩,一斤二斤,量力不拘,用信寄下,並請指示償還之日,以便統籌償還之序。愛莫能助,視之必然,不得不做將伯之乎!懇請解推之力,方寸瞭望,淩寒不勝,耑懇請至。”

後麵的話,都是許舞梅讀出來的,並不是許曉倩讀出來的。

因為還是有很多字,小倩她根本不會。

寫的是古白話文,用的是繁體字,許曉倩不會讀也很正常,畢竟她今年是四年級第一個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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