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八百盎司的黃金，你們收麼？”
許多年輕聲說道，地中海經理瞬間呆滯住了，銀行櫃台小姐姐和汽車店銷售員也十分吃驚。
這仨人都是經常跟錢打交道的，所以對這些數據十分敏感。
三千八百盎司是多重？
那是十萬零八千克，相當於三百四十五塊大黃魚，也就是兩百一十五斤重。
恐怖吧？
相當恐怖，畢竟沒人會拎著這麼重的黃金出門吧？
偏偏，許多年很快就從公文包和後背的包裹裡，拿出了三百多塊大黃魚了。
民國定製版的標準大黃魚，就是三百一十點五克重。
當然了，眼前這些大黃魚金塊並不是標準的重量，因為這是小鬼子自己重新熔煉之後定型的金塊。
每塊大黃魚是三百三十二克，並不算輕，但也不是特彆重。
這麼多黃金便是三千八百盎司，按照每盎司四十二美元的價格來計算，那麼這裡便是十五萬九千六百美元。
港幣和美元之間的兌換比例是一港幣等於零點一六美元。
意味著一百萬港幣等於十六萬美元，所以許多年這十五萬九千六百美元便差不多是百萬港幣了。
驗資完全沒有問題！
等許多年兩人從彙豐銀行出來的時候，汽車店銷售員已經激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畢竟許多年這樣的大款，能遇到一個真的是非常少見。
更彆說許多年衣著光鮮亮麗，麵容堅毅帥氣年輕，所以銷售員直接旁敲側擊起許多年有沒有結婚的事情。
對於銷售員的話，許多年心知肚明，直接婉拒了。
能當銷售員的人，都不是普通女人。
肯定是容貌秀麗身材出眾，並且學曆不能低才能任職。
因為這個時代能來購買豪車的人，或者說可以購買汽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隻有高學曆的貌美女子，才能成為銷冠的基本條件。
可是許多年根本看不上，因為他壓根就不會去招惹這些人，更彆說他來港島隻是意外罷了。
到達汽車店之後，許多年並沒有直接購買那台奔馳，而是選了另外一輛駕駛體驗更好的汽車。
另外一輛汽車的價格也不便宜，需要七十萬港幣。
手裡拿著將近十六美刀的許多年，支付這七十萬港幣，自然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花那麼多錢購買一輛汽車，似乎真的有毛病？
其實不然，五噸多的黃金，總不能待在空間裡發黴吧？
再者說了，他是真的挺需要一個港島汽車車牌的，順便買一輛駕駛體驗感更好的汽車，這樣開起來的時候，也不需要再忍受屁股痛的問題了。
下午四點多，快五點的時候，許多年終於開著四座的奔馳汽車離開了汽車店。
離開之後，他就沒有繼續在外麵浪了。
回到唐樓附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回自己的中山裝，然後把汽車收回空間，這才返回唐樓。
一夜無話。
第二天，許多年沒有外出，於光元他們也還在開會。
討論的事情很多，首先是貨源問題。
白頭鷹雖說是世界糧食市場的最大供應商，但由於種種原因，隻能從其他地方進行采購糧食。
再說了，除了白頭鷹之外，楓葉國、袋鼠國、雄雞國等很多國家都是全球重要的糧食產地。
經過好幾天的商量，基本確定了從楓葉國、袋鼠國、雄雞國進口糧食的規劃。
但出於保密原則，隻能透過華潤公司來進行采購。
然而，華潤公司跟袋鼠國和雄雞國之間並沒有直接聯係，以往的交易行為都是通過第三方進行中轉的。
所以這裡麵還需要商討的關鍵點有很多。
其次就是運輸問題了，這也是一個大問題。
按照於光元、孫國華跟洪朝生和楊利民的會議，基本上確定了租用外國商船的決定。
這個倒不是太大的問題，關鍵是如何做到保密，這些就需要多商議對策了。
畢竟一旦消息泄露，麻煩就大了。
如果楓葉國、袋鼠國這些資本國家知道了我們缺糧，勢必會漲價啊。
那我們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這肯定不能夠啊！
最後就是外彙支付問題了，這個也是關鍵中的關鍵。
按照中銀那邊的同誌在會議上提出來的想法，那就是通過周轉透支、延期付款、貨到口岸付款等方式來解決。
更為詳細的具體方案，就需要會議來商討解決了。
比如信任問題，比如保密問題等等，凡此種種，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事兒。
更何況，五百萬噸糧食，真的夠了麼？
五百萬噸糧食便是一百億斤，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僅僅隻是京城一地，五九和六零兩年分彆從外地調集的糧食便是二十七億斤和二十六點五億斤。
所以，一百億斤糧食，大概隻是夠京城四年，或者說四個京城一年的糧食消耗罷了。
從外國進口糧食，必然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確認糧食進口的地方，還要去找糧食供應公司，還要對比價格，還要談判。
等談判結束之後，還需要進行運輸等等，按照現在這個時代的通訊時間，以及外國人的辦事效率，三個月之內解決這些問題，都是超級高效了。
所以，最終可能大概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吧？
具體情況，許多年也不知道。
接下來好幾天，他都待在唐樓，並沒有外出。
直到第五天，實在無聊了，然後才申請外出了一趟。
再次外出逛街，許多年又把剩下的錢花了出去。
能買的東西很少，糧食、糖、海鮮乾貨等，這些才是他采購的重點。
並且這些都極為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港島已經有很多汽水了，許多年也購買了一些，放空間裡存放著。
到時候回到京城之後，就可以偷偷拿出來，將外包裝拆開，然後拿出來給家人品嘗一下。
還有巧克力之類的物品，他也都采購了不少。
主要是還是原材料，他直接去那些批發市場，找那些原材料供應商。
“老板，打聽一個事情，你們這個市場，哪裡有蓮子賣？”
這天，已經是許多年來到港島的第十天了。
他來到了一處批發市場，這裡附近有不少來自內地、南洋等原材料物資，中藥材、水果蔬菜、海鮮、農副產品等，都會在這裡集散售賣。
全是原汁原味的原材料，沒有任何的加工痕跡。
五六十年代，沿海有很多人，開著小船在周邊地區晃悠的。
這些人都是為了討生活，自然是什麼生意都乾了。
當年的霍家是怎麼起來的，還不是靠著走私嘛，這才是利潤最大的生意。
像熱帶水果這些東西，在南方地區十分常見，如果不摘下來拿去賣，那麼就爛在樹上了。
自己吃的話，又吃不完。
有人來收購，就算冒一點險，那又如何？
“有啊，前麵那一家小店鋪，你往前走大概二十米左右就到了，你找他們家的阿蓮老板娘就對了。”
老板十分熱情，因為許多年剛才在他這裡采購了上百斤的中藥材，讓他賺了不止一百塊錢。
“謝謝老板。”
許多年高興地謝過對方，然後拎起裝滿了中藥材的麻袋，起身離開了。
他已經問了好幾家，但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熱情。
蓮子是好東西，每年中秋的時候，可以用來製作月餅。
到了地方之後，許多年便見到了所謂的阿蓮老板娘，並不是對方很漂亮，相反，長相很普通。
但奈何身材超級讚，就算是粗布麻衣也遮擋不住風情啊。
饒是許多年被秦淮茹的好身材提高了眼界，但還是被對方的好身材驚訝了一下。
不過也隻是驚訝一下罷了，顏值太低，根本無法掀起他內心的波瀾。
再者說了，阿蓮老板娘旁邊還站了一個魁梧的矮個男子，應該是對方的男人吧？
“老板你好，你們家有蓮子賣，對吧？”
“有有有，你要多少袋？”
阿蓮欣喜地指著旁邊的麻袋，一麻袋一麻袋，可不少呢。
這些都是製作蓮蓉糕點、點心和月餅的最佳原材料，特彆是蓮蓉月餅。
在南方地區，特彆是港島、白雲城一帶，最受歡迎也是知名度最高的月餅，就是廣式蓮蓉月餅了。
聽說這種月餅是蓮香樓所創，在清朝的時候，就已經有開始盛行了，民國時代被發揚光大。
據說是在一八九九年的某天，在西關新開不久的蓮香樓裡，製餅師傅陳維清，把蓮子糖水煲坐在灶上，便打了個盹。
等他驚覺蓮子煮爛的糊味時，天降的靈感一並撲鼻醒腦，蓮蓉餡兒就是這麼誕生的。
之後就有了蓮蓉月餅。
蓮香樓開在西關，老廣寸土寸金的富貴鄉。
要想用一種前無古人的餡料，取悅最會吃的那批人，必然要反複實驗確定口味後，精工細作。
並且，蓮子不是糖冬瓜，作蓉為餡，成本必然不小，那就把容錯率降到最低。
於是要用就要用最好的蓮子，那便是具有中國第一蓮子美譽的湘蓮！
湘蓮，指的是湖南湘潭的蓮子，即便曬乾後再加工，依然熟爛細膩、軟糯香甜。
據老師傅說，最好的叫“寸三蓮”，任意取出三顆，首尾相連，剛好一寸長。
“老板你看，我們這些蓮子都是去掉了苦芯，經過乾製的開邊湘蓮，你買回去之後用滾水碌、冷水衝，洗去紅色的種皮，回鍋煲至熟爛.”
對方說的是粵語，所以不是說開水，而是說滾水。
許多年聽著很有意思，他自己的粵語也很標準，但他的母語並不是粵語，所以沒有太大的感觸。
阿蓮老板娘很熱情，直接把蓮蓉的製作方法給說了出來。
去年的湘蓮不好賣，情況也十分簡單。
北方是乾旱，但南方這邊的蓮子收成還是非常不錯的，可以說是產量暴漲。
因為糧食不夠吃，江西老表的糧食都是往魔都那邊運輸的。
所以，很多人也加入到了收集蓮子的隊伍當中。
不少公社組織起來龐大隊伍，在八九月份，蓮子收成的時候，進入荷塘裡收蓮子。
蓮藕並不是農民自己種的，很多都是在河道、沼澤地等地方，它自己野蠻生長。
每年農曆七月半，也就是鬼節過後，就可以收蓮子，挖蓮藕了。
儘管這個時期，內地出口的貨物不多，但湘蓮這樣的好東西，也是在出口的貨單上，就像對蝦等農副產品一樣，都原材料的廉價商品。
製造業不發達的時代，出口的東西，自然是這些原材料了。
湘蓮出口量很大，阿蓮老板娘想多賺一筆，就花大價錢收購了不少蓮子。
然後自己加工好，方便長時間儲存。
因為很多糕點店鋪，可不會一次性購買很多蓮子回去，他們也是按需或者按季度采購的。
還有就是一些廣式點心酒樓等等，他們也是需要製作蓮蓉糕點出售，但每天撐死也就是賣出去五六斤蓮蓉餡罷了。
消耗不大，那麼對蓮子的需求肯定就不大了。
導致阿蓮老板娘這邊的湘蓮滯銷了不少，從去年八九月份到現在，已經是元月了，湘蓮總不能得到明年七八月份，中秋節再賣出去吧？
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有新的蓮子上市了，誰還會要去年的蓮子呀？
大家都不是蠢貨，就算降價出售，估計也賣不了多少。
因此，阿蓮老板娘看到許多年的時候，才會如此熱情。
畢竟她的倉庫裡還存放了不少庫存呢，足夠接下來大半年那些糕點店、點心酒樓的消耗了。
“好啊，給我來十袋吧。”
許多年微笑著開口說道，對方頓時大吃一驚，再次確認了一遍。
知道許多年真的需要十袋蓮子之後，阿蓮老板娘開心不已地讓她男人去準備貨物了。
然後旁敲側擊地詢問許多年，是準備開酒樓還是什麼？
他笑嗬嗬地敷衍了幾句，並沒有說什麼大實話。
采購這麼多蓮子，除了因為價格便宜之外，也是大概知道，估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來港島了。
所以他才會直接要了這麼多蓮子。
他相信蓮蓉月餅這東西，秦淮茹和小豆包她們都會很喜歡吃的，畢竟這是真的很好吃。
蓮蓉月餅在一九三五年之前，並沒有鹹蛋黃，味道吃起來也很一般。
直到一九三五年，新會永記餅店的女掌櫃湯源慶，突發奇想把鹹蛋黃加進了蓮蓉月餅裡，蓮蓉月餅最受歡迎的款式就此誕生。
兩年之後，也就是一九六三年，港島元朗榮華酒樓首創白蓮蓉月餅。
到了一九九八年，美心的雙黃白蓮蓉月餅又後來居上，銷量頗豐。
所以，許多年相信，等他回到京城之後，把這個雙黃白蓮蓉月餅給複刻出來之後，一家人肯定會愛上這種月餅的。
從阿蓮老板娘的店鋪離開之後，許多年又去尋找鹹蛋黃店鋪。
還有就是白砂糖等原材料的采購，以及製作月餅的烘烤爐子等，許多年都一一去參觀或者采購了一番。
京城那邊什麼都缺，如果他想要複刻雙黃白蓮蓉月餅，那麼肯定需要把相關材料給準備好啊。
要不然，等回到京城之後，才發現這個也缺，那個也沒有，那不是白折騰了麼？
弄好這一切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第十三天。
這一天，於光元終於把許多年喊到一間辦公室裡，然後跟他說了一件事，要跟他去一趟楓葉國。
窩草！
去那麼遠的地方？
“領導，那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呀？”
此時已經是一九六一年的一月中旬了，距離春節也不到一個月了。
今年春節是二月十四號，他還想著回京城過節呢。
於光元聞言，沒好氣地瞪眼道：
“你的思想覺悟呢？就想著你的一家老小是吧？我不也待在國外麼？”
“領導，您彆生氣呀，我就是問問而已。”
許多年心裡十分無語，這問都還不能問了是吧？
也太霸道了吧？
“行了，彆這樣盯著我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明天的飛機，你準備一下。”
頓了頓，於光元緩了緩語氣，接著又說道：
“我剛才語氣不好，你彆放心上，主要是唉，現在這樣吧，彆忘記時間了。”
他之所以心情不好，還是因為會議上的內容，實在讓他發愁。
現如今，半個月過去了，大概的購糧方案已經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需要尋找和確定糧食進口的供應廠家了，誰便宜就從誰家采購。
華潤公司這邊則是聯係外國商船，中銀那邊則是開始準備銀錢等方麵的事情。
而於光元也被派遣前往楓葉國，還有其他兩個小分隊，則是分彆前往袋鼠國和雄雞國。
去的人不能多，還必須要保密，又要注意安全等，所以隻能是兩人同行。
許多年就不太明白，怎麼就還把他給叫上了呢？
難道於光元真的那麼看好自己麼？
隻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還是做好準備吧。
當天晚上，許多年被喊去開會了，會議室裡，他看到了孫國華和於光元，還有另外四人。
會議內容也很簡單，許多年和於光元他們六人即將奔赴各個目的地，主要目的就兩個，確定哪家公司擁有充足的糧食庫存和價格，確定付錢和運輸方式等。
由於需要貨比三家，所以，這件事沒辦法短時間內完成。
加上需要保密的原因，那麼需要做的工作，還是很多的。
許多年這才明白自己去楓葉國到底是乾嘛的，合著不僅僅是保護於光元，還有其他方麵的任務啊。
采購糧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