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胡同,六月的太陽,非常大。
“爸爸,好熱啊,我想去遊泳。”
屋門口的台階處,小豆包和小團子帶著白豆腐和小不點在玩泥沙,即便額頭溢出了汗水,還是樂此不疲。
看到她們爸爸中午下班回來了,頓時撒嬌著說道。
“對啊,爸爸,去年你還帶我們去遊泳呢,今年這麼熱的天氣,你也會帶我們去遊泳的吧?”
去年在城郊那邊的小溪流裡吃瓜遊泳這件事,小豆包她們可還記著呢。
許多年笑眯眯地把她們提了起來,全都帶回了屋內。
“裡麵這麼涼快,你們跑外邊乾嘛?那麼熱的天氣,就不要去外麵遊泳了,好好待家裡,今年爸爸很忙,估計沒時間帶你們出去。”
啊?
孩子們一聽這話,頓時失望不已。
屋內的姚春喜笑了一下,“老五回來了,她們就喜歡待在外麵,媽讓她們進來,都不聽的,還帶著元忠這孩子也曬黑了一些。”
“沒事兒,她們那麼喜歡太陽,等下我就帶她們出去,讓她們曬黑,以後就叫小黑炭了。”
小黑炭?
這名字可不是什麼好名字啊,小豆包她們頓時不出去了,也對陽光有了畏懼心理。
“爸爸,為什麼我們曬太陽,皮膚就會變黑呀?”
“因為陽光中的紫外線會破壞我們人體皮膚的晶體角質,激活黑色素細胞,導致黑色素繁殖,形成色素顆粒沉澱在皮膚表層,所以才會變黑的。”
這一本正經的解釋,不僅小豆包沒有聽明白,連姚春喜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此時,門口那邊,楊秋紅的聲音傳了過來。
許多年的丈母娘,估計是短時間沒法回秦家溝了。
打從三月份秦淮茹生下元敬和元新倆孩子之後,家裡就因為孩子太多,忙活不過來了。
總不能讓老許辭職回家帶孩子吧?
“走咯,吃飯咯。”
小不點一聽是外婆在喊吃飯,肚子餓扁的他,頓時歡呼雀躍地跑了出去。
在他身後,白豆腐連忙喊道,“弟弟彆曬太陽,要不然你要變成小黑炭了。”
反應及時的小不點,頓時收回腳步,從西廂房的走廊這邊去前院了。
如果是直接從院子中間直接穿過去,那肯定會被太陽曬到了。
石榴樹是很大也蠻高的,海棠樹也有四米多高,但沒法將整個院子給遮擋住。
所以,從走廊這邊過去,才是最合適的。
等許多年跟著來到垂花門這邊,四個孩子卻在原地打轉:
“爸爸,這麼大的太陽,怎麼過去呀?”
從垂花門這邊過去,距離倒座房的餐廳,可是有十多米呢。
這裡可沒有什麼大樹遮陰,也沒有走廊了。
就這麼走過去,肯定要曬黑了。
許多年頓時哭笑不得,小黑炭三個字的威力,好像還挺大的呢。
瞧把孩子給嚇得。
於是,他隻好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了幾把雨傘出來。
“喏,你們撐開走過去就可以了。”
“耶,有雨傘了,謝謝爸爸。”
可以說是雨傘,也可以說是遮陽傘,因為這是兩用的傘。
走進餐廳,秦淮茹也才剛回來,這會兒正給孩子喂奶呢。
“外邊下雨了麼?”
看到孩子們都撐著小傘進來,秦淮茹好奇不已,正在端菜從廚房出來的周紅梅也一樣覺得奇怪。
楊秋紅更直接地來到門口,抬頭看天,結果晴空萬裡,哪裡有雲有雨啊?
跟在孩子們身後進來的許多年,笑著解釋道:
“我剛才跟她們說了,曬太陽久了,容易變成小黑炭,她們就害怕了,所以我給她們雨傘之後,孩子們可開心了”
“把雨傘收好啊,放旁邊去。”
聽到爸爸的話,小豆包她們隻好照做了。
秦淮茹樂嗬得不行,不過曬太陽確實容易讓皮膚變黑。
每年夏天的時候,很多農民都是因為在大夏天乾活,所以才快速變黑的。
冬天或者其他季節乾農活,反而沒那麼容易變黑。
姚春喜也隨後來到餐廳,跟大家夥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就提起了孩子取名這事兒。
她和婁曉娥兩人各自選了一個名字,她的孩子就叫許陸婉,婁曉娥的孩子則是叫許夏好。
兩妯娌對這個名字都非常喜歡,其實還有另外三個名字,她們也都很喜歡。
結果,胡美鳳和範招娣她們各自要了一個名字,表示如果到時候她們生下來的孩子是女兒,就取那個名字。
胡美鳳還好說,她已經躺平了,是女兒或者兒子,已經無所謂了。
但範招娣卻很想要一個女兒,因為她已經有許衛東和許衛兵兩個兒子了,也希望可以生一個女兒,這樣兒女雙全才是最好的。
很多時候,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範招娣這會兒的願望,就完美詮釋了這句話。
姚春喜又再次對許多年表示了感謝,感謝他給她女兒取了那麼好聽的名字。
“三嫂,你是覺得好聽了,以後爹和媽想要記住那麼多個孩子的名字,可就困難了。”
哈哈!
這句話頓時讓秦淮茹她們全都樂了起來,好像還真的有這個可能呢。
因為老許家的孩子真的好多呀。
現在秦淮茹已經生了六個孩子,胡美鳳估計是向前者看齊的,馬上就有第五個孩子了。
還有就是姚春喜和婁曉娥兩妯娌,她們是肯定還需要再生娃才行。
第一胎都是女兒,不繼續生的話,不說許百年兩兄弟不同意,估計姚春喜她們自己都不樂意了。
生兒養老這個觀念,在這個時代還是非常盛行的。
儘管身邊有不少不孝兒孫的事跡,但大部分兒孫後代,其實還是非常孝順的。
所以,生兒養老才是大勢所趨。
周紅梅聞言,也樂道:
“我怎麼會記不住呢?我又還沒老,你看看你家六個孩子,我沒記住誰的名字?元敬和元新還小,我都能認得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更彆說小豆包她們了。”
“奶奶,那我小團子還是小豆包呀?”
小團子插嘴問道,她和她姐姐長得可是非常像的,跟複製粘貼了一樣。
瞅了一眼,周紅梅突然有些犯難了,然後掀開小團子的褲子,看了一下膝蓋。
“你是小團子。”
“奶奶你作弊!”
因為小團子的膝蓋上有一個小傷疤,是之前留下來的,所以周紅梅還很記得。
小屁孩嘛,最喜歡頑耍了,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難免的。
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小家夥,餐廳裡的氣氛,更加歡快了。
此時的小豆包卻突然問道,“奶奶,你還記得我的大名是叫什麼嗎?”
額?
好像還真的忘記了呀,周紅梅一時間沒緩過神來,因為平時都是喊小豆包這個小名,生氣了也不會喊大名。
見她奶奶沒有說出來,小豆包又看向姚春喜問道:
“三伯母,你還記得我的大名是什麼嗎?”
後者也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因為叫得少,忘了很正常。
“外婆,你還記得嗎?”
楊秋紅卻伸手點了小家夥的腦門一下:
“就你還來考我呀?你可是外婆的心頭寶,怎麼會不記得呢?你的大名叫許秋怡,小團子的大名叫許冬靈,沒錯吧?”
接著,不等小豆包繼續發問,她又說出了白豆腐的大名是許安然,小不點的大名則是許元啟。
至於元敬和元新,他們就沒有小名。
“外婆你好厲害呀。”
小家夥們頓時拍手掌歡呼著,周紅梅卻有些尷尬。
明明是自己的親孫女,卻忘記了大名叫什麼,看來是老咯。
“奶奶,其實你不老。”小團子安慰著說道:
“奶奶你平時罵我弟弟的時候,聲音很大的:小不點你有本事再跑一下試試?看我不拿棍子來打你!”
“聲音那麼大,肯定不是老人,因為老人的話,就像三伯家的附近的那個老奶奶一樣,說話聲音很小的.”
她學得像模像樣的,成功把周紅梅給逗笑了。
而她說的那個老奶奶,其實就是聾老太太。
小家夥雖然平時都待在家裡,但小夥伴們也不少的,加上大伯家的許元忠經常跑過來玩耍,所以也知道很多事兒。
聾老太太來過北河胡同好幾次,經常都跟她們奶奶在院子裡閒聊呢。
一來二去的,小團子自然是知道聾老太太了。
許多年他們幾人全都樂得不行,顯然是被小家夥們給逗開心了。
聊完名字的話題,周紅梅很快就又聊起了其他事兒。
主要還是八卦鄰居們的事兒唄。
牛翠花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許大茂那邊又收到了軋鋼廠的警告處分通知。
由於許大茂搞破鞋的事兒,已經鬨得人儘皆知了。
三年前,由於許大茂把電影放映機搞壞了,領導把他降級為實習生。
今年年初才終於讓許大茂重新回到放映員的崗位乾活,畢竟許大茂的技術,其實還是可以的。
可現在又因為搞破鞋的事兒,差點被擼下來了。
而他隻受到一個警告處分,當然是因為他給李懷德送禮了呀。
要不然的話,許大茂肯定會變成實習生的。
警告處分是給軋鋼廠工人的一個交代,沒有擼下來,自是金錢發揮了作用。
許大茂心疼壞了,錢沒了可以再掙,工作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眼下,他的家,恐怕也快要沒了。
希望牛翠花的體檢報告是不孕吧!
就在許多年他們討論的時候,在軋鋼廠的許大茂,越想越不對勁。
最後還是決定去醫院問問,要不然房子沒了,他怎麼也不甘心。
於是他撒謊,跟領導說他肚子疼,然後去了醫務室拿了藥就離開了軋鋼廠。
總醫院這邊,許多年正從車裡下來,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許大茂。
“這孫子跑來這裡乾嘛?”
暗暗猜想了一下,許多年卻沒有搭理對方。
甭管許大茂跟牛翠花鬨哪樣,就算打出腦漿了,也跟他沒關係。
但是很快,坐在辦公室的許多年,就被另一棟筒子樓鬨出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
總醫院可不是其他地方,這裡可是部隊醫院,門口也有不少保衛科人員的。
聽到動靜之後,保衛科立馬就來人了。
現場這邊,許大茂被保衛科的人給控製住了,另一邊的醫生氣急敗壞,還有暗暗抹淚的牛翠花,以及陪在她旁邊的易大媽、劉大媽兩人。
走過來圍觀的許多年,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什麼事情。
根據那位氣急敗壞的醫生控訴,許大茂想要拿錢收買他,做假報告。
本來醫生也是一個正直的人,義正辭嚴地拒絕了許大茂。
剛巧不巧,牛翠花在劉大媽和易大媽兩人的陪同下,過來拿報告。
好家夥,這事兒撞一起了。
於是,鬨出了大動靜。
許多年很快就猜到了報告內容,肯定是牛翠花可以正常懷孕,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
要不然,許大茂也不會花錢搞事兒。
萬幸沒有鬨出什麼事情來,保衛科很快就把許大茂給趕出醫院了。
被驅趕的許大茂,卻是心灰意冷了。
牛翠花身體沒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很有可能還是他自己。
那麼範春桃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呢?
還是說他這身體,時好時壞?
除此之外,牛翠花既然沒有問題,那麼她要分走房子這件事,恐怕誰也攔不住了,咋辦?
去跟他父親許伍德商量,父子倆也是沒有主意,隻能采取拖字訣,或者讓牛翠花回心轉意,兩人重歸於好。
但後麵這個提議,許大茂給拒絕了。
他跟牛翠花兩人已經形同水火了,都恨不得掐死彼此,咋可能破鏡重圓呢?
既然此路不通,那他隻能拖著,等牛翠花去找法院判決了。
迷迷糊糊地回到城外棚戶區,許大茂又來找範春桃求安慰了。
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應該可以做填空題了吧?
等許大茂發泄一通之後,回到九十五號院,卻看到何雨柱在自己家裡做飯,本來已經差不多被治愈的心情,瞬間又壞了。
“傻柱,你特麼在我家乾嘛?好你個傻柱,你居然給我戴綠帽?”
戴綠帽的說法,從唐朝就有了。
男人最受不了就是隔壁老王給自己戴綠帽,偏偏他們可以理所當然地找小三兒,而且還理直氣壯。
對於許大茂而言,如果是彆人給他戴綠帽,他肯定也很生氣,但絕對沒有傻柱給他戴綠帽來得那麼憤怒。
傻柱這種二愣子憑什麼給自己戴綠帽?
憤怒值達到巔峰的許大茂,根本顧不得他和傻柱之間的戰鬥力懸殊問題,直接掄起拳頭就砸了上去。
但很快,何雨柱也拿起菜刀直直地放在身前,硬生生讓許大茂給止住了拳頭。
“你特麼欺人太甚!”
菜刀很鋒利,許大茂根本不敢再往前一步,他很怕死。
但心中有一團快要爆發的怒火,許大茂必須得發泄出來才行。
所以他趕緊左右看了看,想要尋找合適的工具。
然而,傻柱的身後,卻出現了劉大媽和易大媽她們這些鄰居,“許大茂你還回來乾嘛?這裡可不是你的家了,你趕緊回去你爸那邊去吧。”
鄰居們的話,頓時把許大茂的怒氣值給撐爆表了。
“憑什麼?我才不搬走,這裡是我家!”
打從許大茂跟黃小花結婚之後,他父親許伍德和他母親就搬離了九十五號院,在京城的其他胡同大雜院住了下來。
而九十五號院後院西廂房這兩間房,則是留給了許大茂作為婚房使用。
然而,現在這套房子,卻是被告知,不是他的了?
儘管許大茂心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臨近這一刻,他還是很憤怒,還想在掙紮一下。
“哼,許大茂是你無情無義在先,可不能怪我,我已經向法院申請了,你就等著法院的判決書吧。”
牛翠花本來還算開心的,可看到許大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那在法院判決下來之前,這房子也是我的,不是你的。”
“嗬,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怎麼就不是我的了?”牛翠花冷笑,腦子好像變得很好使了:
“而且是你自己搞破鞋在先,汙蔑我不能生育在後,今天下午更是跑去總醫院那邊想要誣陷我,讓醫生做假報告,你這種人渣,去死吧你!”
許大茂氣壞了,又要打架。
可是牛翠花根本不怕他,兩人就這麼扭打了起來。
旁邊的易大媽、劉大媽等人都看傻眼了,但還是喊人趕緊把兩人拉開。
傻柱也在旁邊,所以許大茂兩口子很快就被拉開了。
“傻柱你特麼放開勞資,勞資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特麼居然給勞資戴綠帽?勞資要殺了你”
突然間,許大茂好像靈魂開竅了一樣。
對啊,何雨柱給他戴綠帽了,他不應該生氣,而是高興才對啊。
“哈哈,牛翠花,你也是賤人,這麼快就憋不住了?把傻柱帶家裡來了,現在人贓並獲,你也搞破鞋,你憑什麼說我?”
窩草!
易大媽等鄰居們全都目瞪口呆了起來。
趕來湊熱鬨的小梅、許曉倩、何雨水等人,全都直呼過癮,難道何雨柱和牛翠花兩人真的搞破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