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物價,比起中坊貴了一倍不止。
終於挨到午後,林硯迫不及待再次來到明玉樓前。
“小哥,麻煩您替我通報一聲。”
林硯輕車熟路掏出十個銅子,遞給小廝。
小廝接過銅子,眼皮也不抬一下:“說吧,找奎爺什麼事?”
林硯取出那枚寫著李慕青的木枚:“就說,我受李慕青老爺子所托,找奎爺有事相求。”
小廝一看那木枚精致,不似凡品,神色不由認真了一些,謹慎道:“你先等著,我去問上一問。”
說罷快步進去。
沒多久,小廝就跑出來了,微微躬身,笑容熱情洋溢:“客官快請進來!奎爺要見你。”
林硯忙跟上,一進門,便有濃鬱的脂粉香氣撲鼻,勾人心魄。
小廝領著他自左側通道進入,沿途不時有隱約的鶯燕靡靡之聲,最後入了後間,進到一處開闊後院。
這是一方練武場,青石鋪地,場中央,有一人身穿精乾黑色短衫,身材高瘦,約摸三四十歲,正與另外五人服飾類似的人相互對峙。
五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神色謹慎夾雜恐懼,而中間被圍攻的那人滿臉淡漠,興致缺缺。
林硯跟著小廝站定,那五人便立刻動了,拳腳大開大合,儘數朝著中間那人全身各處招呼。
林硯聽得清楚,這些人揮拳踢腳如同弓弦繃張,發出一陣陣脆生的破空聲,威力絕對不俗。
然而中間那人,眼皮也不抬,驟然之間由極靜轉成極動,後發先至,撥拳、頂肘、攔腿、提膝……
動作快到林硯看都看不清,三兩下,便將五人統統打翻在地。
“腳步虛浮,氣血虧空,真是一群廢物!色字頭上一把刀,就你們這拳頭,簡直枉稱力境武者!”
話音落下,便有咯咯咯嬌俏的靡靡笑聲傳來。
林硯抬頭一看,廣場側邊樓頂的幾排窗戶全都打開著,好幾位披著紗巾、衣衫清涼,姿容曼妙的豔麗花姑娘,半倚窗台,笑得花枝亂顫。
“聽見奎爺說了吧,你們氣血虧空,不行啊!”
“咯咯咯,還是奎爺強壯,奴家早就饞著您了!”
“是啊是啊,奎爺,奴家姐妹們可都等著你呢!”
“呸你個小騷貨,就你這二兩身板,奎爺看得上你?”
“……”
輕言浪語層出不窮,伴隨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搖曳生輝,極是勾人。
“啐,一群小浪蹄子……”
黑衫高瘦男子正是奎山,低低罵了一聲,趕緊朝林硯這邊走來。
林硯收束心神,恭敬作揖:“奎爺好!”
“這裡不是說話地方,跟我來吧!”
林硯跟著他走,一路行到一處偏間小屋,奎山方才輕輕舒出一口氣。
然後才上下打量林硯幾眼:“小子定力不錯啊。”
他指的是剛才林硯見著一大群豔麗惹火的女子,竟然神情沒怎麼變化。
尤其是林硯一身穿著樸素簡陋,明顯是普通出身,能守住本心,那就更不一般了。
“奎爺謬讚。”
林硯恭敬答道,這點小場麵隻能算毛毛雨,在前世連刪減的門檻都夠不上。
他取出木枚,恭敬地遞給奎山。
奎山取過木枚:“慕青老爺子啊,他身體現在如何?”
“李老身體硬朗,每日都在慕青書院教書。”
奎山露出一抹懷念:“李老爺子可是我的恩人,當年的武道路,對我幫助頗多……說吧,你有什麼事?”
林硯不敢怠慢,趕緊將自己的要求跟奎山一說。
“練武?”
奎山上下審視林硯:“你住哪裡?”
“朱柏坊。”
“有這個坊嗎?”
“奎爺,這是下坊。”
“下坊?”
奎山微微挑了挑眉毛:“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林硯無奈道:“我父母早亡,如今在一家米鋪做賬房。”
奎山無語道:“那你父母一定給你留了不少家底?”
“不曾。”
“那你還想練武?李老爺子沒跟你說過嗎!”
“李老爺子自然提點過我,隻是我仍想試試,李老爺子允我兩個月時間。”
“也就是說,李老爺子也不支持你練武?”
林硯不能隱瞞,隻能實話實說。
奎山看出了林硯眼中的堅定,微微搖頭。
年輕人啊,就是不聽老人言,不到黃河心不死,非得吃個大虧,才能吃到教訓。
但這個林硯能得到木枚,明顯又是李老爺子看重之人。
想到李老爺子對他的恩情,奎山覺得,不能讓林硯就這麼誤入歧途。
當即站起身:“你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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