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路上這一遭變故,他隻想趕緊處理完所有事,回去龍門館。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富貴米鋪,一進門,正好與搬貨回來的吳三打了個照麵。
“林硯,你去哪兒了?老陳早上都快氣瘋了!”
吳三一見林硯,趕緊湊上來。
“我去辦了點事情。”
“什麼事情比得上工作重要啊……咦,你換新衣服了?這衣服看起來,不錯啊。”
林硯問道:“老陳很生氣?因為我不在?”
“我告訴你,這次麻煩可真大了。早晨時,大老板過來巡視了!發現你不在,還聽說你請了兩天假,他當場就把老陳臭罵一頓!你待會兒可得小心點,這一次,恐怕不是扣點工錢能解決的!”
林硯點點頭:“沒事。老陳在嗎?”
“他出去吃飯去了,估計很快就回來。”
林硯進去賬間,坐在位置上等待。
等著等著,門口忽然響起一陣喧嘩。
林硯走出賬間,看到米鋪門口圍了一群人,還沒看清發生什麼,便聽到兩聲淒慘的哭嚎聲。
“爹!爹你死得好慘啊!”
“兒啊,我苦命的兒啊!你爹死了,隻剩下咱們娘兒倆,可怎麼活啊!”
“娘,娘啊!我好想爹啊!”
“兒啊……”
一女一男一大一小,女聲聽著有些熟悉。
這時吳三又從邊上湊上來,幸災樂禍道:“嘿嘿,你知道外麵兩個是誰嗎?”
“誰?”
“耿丙的老婆孩子!”
林硯眉毛一抬。
吳三嘖嘖說道:“聽說耿丙死了!死在外麵,好像是招惹上什麼大人物,被人家給活生生打死了!”
“然後呢?”
“你不驚訝?”
“我挺驚訝的。”
“然後就是他老婆,賴上咱們米鋪了,昨晚他們把耿丙的屍體直接抬到門口,哭嚎著說是米鋪害死了耿丙,要求撫恤金。嘿嘿,耿丙又不是為了守衛米鋪死的,哪有什麼資格要撫恤金?”
林硯心中一動:“可我今天過來,沒看到屍體。”
“因為大老板怕他們影響米鋪的名譽,所以適當給了一點,把他們勸回去了。沒想到,今天又來了。”
林硯搖搖頭:“看來是訛上了,大老板不是普通人,他們這麼乾,恐怕沒有好下場。”
吳三瞥了外麵一眼,低聲道:“彆說他們了,老陳回來了,你啊,還是自己先自求多福吧。”
說罷他轉身退到一邊去,眼底既有擔心,卻也有幾分看熱鬨的心思。
林硯順著他目光看去,果真見到老陳一臉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筆直地走向他。
&n去哪兒了!”
也不管眾人,老陳直接開炮,聲音簡直比外麵的母子哭嚎更響,吸引了門口一部分人的目光。
“陳叔,今天我來,是想……”
“想什麼?我看你是想造反!你以為你是大爺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乾活的,乾活你懂不懂啊!”
“我……”
“曠工加不乾活!這件事情沒那麼容易過去,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把身契給我簽了!否則你彆想出這個門!”
林硯眉頭皺起,眼神裡也冷下來了:“我為何要簽身契?跟我出不出這門又有何乾係?”
老陳怒極反笑:“你還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給米鋪造成了多大損失你知不知道?把你賣了都還不起!隻簽你一個身契,便宜你了!”
“我不過是個小小錄賬的,一不碰錢,二不碰米,怎麼造成損失?反倒是陳叔你,經手的這麼多賬目我都看過,其中可有不少,我怎麼也算不明白的地方……”
老陳神色驟然一變,做賬房的,在賬目上耍點花招,那是稀鬆平常。
他知道林硯的算學功底,簡單來說深不可測,雖然他自認為賬目做的天衣無縫,但林硯卻未必看不出。
吳三站在一邊,也幫腔道:“林硯啊,你彆惹陳叔生氣了,簽了身契,還能漲工錢,一舉兩得啊!”
老陳已然氣得血壓上湧:“你還敢倒打一耙,血口噴人?今天,我非得祭出米鋪的法規,狠狠教訓你不可!你們幾個抓住他……”
“慢著!我沒有簽身契,米鋪的法規,管管家奴可以,在我身上用不上。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一句,我來辭工!”
“辭工!”吳三也嚇了一條,“林硯,你千萬彆衝動,辭工了,你和你妹妹吃什麼啊!”
他上前想來扯住林硯,但林硯卻早盯著幾個蠢蠢欲動的力夫,身子開始向門口挪退。
“辭工?你當我富貴米鋪是什麼地方,想乾就乾,想辭工便辭工?你們幾個,上去把他抓著!”
林硯暗罵一句晦氣,沒想到來辭個職,還遇上這檔事。
眼看幾個力夫向他挪動,更有一個擋在他出門的路上,林硯再不遲疑,猛竄出去,一聲暴喝:“讓開!”
揮拳便胡亂朝著擋路的力夫打了過去。
他殺過兩個人,這一喝,不經意將殺人時的那股子戾氣也喝出來了,力夫嚇了一跳,怯懦伸出兩手抵擋,被林硯錘了兩下,吃痛退開,林硯順勢從門口的人群一下擠了出去。
後麵的力夫反應更慢,直到林硯衝出人群去,他們才反應過來,簇擁著老陳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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