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他開始跟著小吳，幫著小吳去遞一些工具，比如手術鉗、縫合針等，雖然前期動作有些慢，但是漸漸的也跟上了節奏。
從這個患者的方艙出來後，祁風又開始加入了新一輪的幫忙，先是跟小吳學習了一番基礎消毒步驟，然後小吳就帶著祁風進入了輕患區，幫著一些輕傷的人進行包紮。
祁風看著眼前這些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臉龐，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的時候，龍國大學，動不動就喜歡提起天獄。
就像第一次來龍國大學堂，趙啟元站在高處，抑揚頓挫的提到天獄、提到戰場、提到龍國守護者的時候……
一切好像都很遙遠。
祁風一邊拿著繃帶，一邊給小吳打著下手，思緒漸漸飄遠。
直到小吳剛把繃帶給眼前的輕患纏好，輕患哈哈大笑起來道：
“媽的，老子隊長非要讓老子來包紮，包紮好了我還得趕快回去呢，我們第八小隊這次遇到了一大批巨物，老子可不能缺席！”
“行了，小吳醫生，謝謝你了！”
輕患還特意拍了拍自己腹部包紮好的傷口，顯然很滿意，然後猛的一躍，從病床上跳了下來，沒事人一樣就往方艙門口走去。
祁風看著這位輕患離開，腦子突然有些疑問。
雖然這個方艙，上麵寫的是輕患區，可是這位真的不是輕患啊。
如果說，腹部剖出了一個大洞，血肉翻滾，傷口怎麼樣都無法愈合，往裡一看，還能看見五臟六腑……，這樣的輕患包紮完就要直奔戰場。
那麼戰場……是有多可怕？
祁風腦子一抽，突然喊住還沒走遠的少年，問道：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紗布纏著肚子的少年回頭，看了眼祁風，又看了看忙著去給另一個人包紮的小吳，然後輕笑出聲，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
“新來的吧，放心，沒事！”
少年說完，朝著這間方艙的儲物櫃櫃走去，單手拿上的自己的長刀，然後又回頭對著祁風笑了笑，就徹底離開了這裡。
少年的笑很陽光，好像肚子上的傷口不複存在。
“這個地方，留不住英雄的。”
小吳拍了拍祁風的肩膀，雖然小吳沒有摘下麵罩，但是祁風能看見小吳眼裡的心疼，他望著方艙內躺在病床上的一個個孩子，繼續笑道：
“太小了，這些孩子……，還太小了。”
“他們，都得……平安啊。”
……
晚上，祁風跟著小吳忙活了一天，才從一個個方艙中出來，就看到來接他的楚子義。
楚子義看著祁風的情緒並不太好，反而心情好了很多，笑道：
“怎麼樣，這一天有什麼感受？”
祁風抬頭，望著楚子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談起，良久隻是說出一句：
“雖然我還沒有看見戰場，但是……好像又看見了戰場。”
“那裡……，真的這麼可怕嗎？”
18層，是沒有黑夜的，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楚子義看了看祁風，點點頭，歎了口氣道：
“那裡，一直都很可怕。”
“我今天帶你來這裡，有兩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