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慫人一個。
做夢還能被欺負。
“賈東旭。”一個看不過的工人,使勁的推著賈東旭的身體,“醒醒,彆睡了,趕緊起來。”
耳畔的叫喊聲。
讓賈東旭的神魂回歸了他的軀殼,短命鬼奮力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那裡有什麼靈堂,分明是軋鋼廠車間,他也沒有死,僅僅就是爬在工人們吃飯的大桌子上麵睡著了。
“呼!”
嘴裡長出了一口氣的賈東旭,發現自己居然連站起賴的力氣都沒有。
不得已。
隻能用眼色示意那些工友們。
“走走走,咱們走,誰讓咱們沒有一個叫做易中海的八級技工師傅。”
“二狗子,你這是羨慕,誰讓你不是賈東旭。”
易中海!
秦淮茹!
目睹著工友們離去的賈東旭,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那兩個狗男女的名字,他現在不確定剛才那個是夢,還是老天爺給他的警示。
心。
狂跳不已。
賈家五口人。
棒梗、小鐺、賈東旭、賈張氏、秦淮茹,他死了,卻隻有他老娘賈張氏在發自肺腑的哭泣,像棒梗和小鐺,一個盼著吃席,一個為了吃席,盼著他奶奶死,秦淮茹就更不用說,在棺材後麵就跟……
賈東旭使勁的咬著牙,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在等了,而且把信給到賈張氏也是一個錯誤的做法,還不如直接給傻柱、許大茂、劉海中他們每人寫一封信。
想事情的賈東旭,全然沒注意到他腳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放著潤滑油的油桶,而且這油桶還漏了,裡麵的潤滑油順著小孔流出來,已經布滿了賈東旭腳底方圓半米的地方,水泥地上麵,不知道被誰留了幾個圓柱銷子,圓柱形的表體也已經有了潤滑的油漬。
“東旭,還愣著乾嘛,大清早來車間就打瞌睡,昨天晚上乾嘛去了?過幾天就是軋鋼廠職工技能大賽,你不想著抓緊時間提升你的職能能水平,你想什麼那?老話說得好,臨陣磨槍,不亮也光,看什麼看,趕緊過來,還想繼續當二級工?你不丟人,我還丟人那。”
易中海訓斥的聲音,飛入了賈東旭的耳簾。
坐在凳子上的賈東旭。
看著麵前一臉老好人的易中海,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夢中的一切。
自己身死。
棺材蓋子都沒蓋。
這混蛋玩意就跟秦淮茹他們……
他突然沒有了等秦淮茹生出孩子後,自己在跟易中海討要說法的想法,有些事情貌似不能在等。
夜長夢多。
擇日不如撞日。
當著車間裡麵幾十位工友的麵,把偽君子的虛偽麵具給他撕扯下來。
經此一事。
想必會讓易中海投鼠忌器。
剛才的夢。
委實嚇壞了賈東旭。
他不想死,尤其剛才夢中小鐺、棒梗、秦淮茹居然是那麼一個德行。
簡直欺人太甚。
我賈東旭不是武大郎。
平複了一下心情。
賈東旭托著桌子站起身子,看也沒看腳下,徑直邁步朝著易中海走去,他的眼神中,隻有易中海。
腳步踩地的那一瞬間。
不偏不斜。
剛好踩在了被塗抹了一層油漬的圓柱形銷子上麵。
妥妥的一個二加一效果。
腳底打滑,身體自然站不穩,一個趔趄的朝著前麵飛去。
賈東旭見自己身體被滑到,手腳本能性的胡亂踅摸,旁邊放置工具及加工件的貨架子被他拽倒,上麵的錐、銼、刮刀等工具,在地心引力的吸引下,紛紛朝著地麵墜去,有些剛好利刃衝天,一百多斤重的賈東旭,身體砸在了這些工具上麵,血肉之軀自然不是鋼鐵鑄件的對手,轉眼間,他就被紮成了刺蝟,有些工具甚至還穿透了賈東旭的身軀。
血。
順著這些利刃貫穿的傷口流淌了出來。
被嚇傻的工友們,足足等了差不多一分鐘,才大喊了一聲出來。
“出事了。”
“賈東旭出事了。”
被聲音驚到的易中海。
第一個衝到了賈東旭的跟前,全然不顧賈東旭渾身是血的身體,一邊搖晃,一邊喊著關心的話。
“東旭,東旭,你怎麼樣,你沒事吧,老六、老七,你們趕緊去找大夫,找大夫。”
問話的當口。
其他工友們也圍了過來。
看著圍攏在周圍的那些工友們,賈東旭使勁的張著嘴巴,一副想要吐露實情的樣子。
血流了太多。
身體沒有了力氣。
唯有不斷動彈的嘴巴,在無言的表達著賈東旭想要留下遺言的意願。
“東旭,你彆說話,師傅知道你想說什麼,師傅沒有怪你的意思,就算你一輩子是二級工,師傅也不會怪你,師傅向你道歉,剛才訓斥你,是師傅在恨鐵不成鋼。”
賈東旭顫巍巍的伸出了他的右手。
原本白淨的右手上。
布滿了鮮血。
他多麼想狠狠地抽易中海幾巴掌,把易中海跟秦淮茹在一塊的事情說給工友們聽,怎奈一個字說不出來,連抽易中海大巴掌的動作也做不得。
舉在半空中的手。
被易中海給抓住了。
“東旭,師傅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放心不下家裡人,你放心,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秦淮茹和秦淮茹肚子裡麵的孩子,師傅會照顧的。”
艸你大爺。
易中海。
老子真想咬死你。
混蛋。
賈東旭張了張嘴巴。
“東旭,你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沒事你爹。
賈東旭狠狠地目光,瞪著易中海,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直到身體一軟,人也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大夫來了。
廠長們也來了。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
“怎麼樣?還有沒有救?”
專門負責安全的副廠長,急巴巴的朝著急救的大夫發問著。
事實上。
他也非常清楚事情的真相。
賈東旭被各種工具紮成了刺蝟,某些工具上麵除了有倒刺,還有小槽子,就衝車間裡麵這麼些鮮血,就知道賈東旭沒救了。
問。
無非圖個希望。
誰都不希望出事。
迎著一乾眾人關切的目光,負責急救的大夫,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們儘力了。”
“噗通”一聲。
易中海軟軟的癱在了地上,淚流滿麵的看著那個已經被白布蓋麵的人。
突然。
他仿佛被炸了鍋。
嗷的喊了一嗓子。
“東旭,你可不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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