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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季向河還未坐穩,剛走近客廳便讓管家和傭人先下去,亟不可待問道“臨淵你剛說的怎麼回事”目光憐愛的看向季臨淵手掌上站不穩活潑喵喵叫的小奶貓，等臨淵說完,他才注意到那隻小貓尾巴有些不同尋常。
“爺爺,您先坐。”季臨淵跟著爺爺在沙發上坐下。
大崽崽好奇的抬著眼四處望,很快目光鎖定在徐長命掌心上的小崽崽,奶聲奶氣的喵喵叫,四肢不穩的蹦躂著要往徐長命懷裡撲騰，被季臨淵順著腦袋，送了過去。徐長命將兩隻崽崽放在沙發上,大崽崽滾了個跟頭,很快站穩，蹦蹦噠噠的往小崽崽身上撲，去啃小崽崽腦袋,小崽崽換了個姿勢，正舔的美滋滋的大崽崽僵了下，發現小崽崽隻是換了個舒服姿勢沒推開他，又開心的伸著舌頭重新舔舐起來。
兩隻玩的特彆好,大崽崽很愛纏著老二。
王道一與季向河兩臉慈愛的看向兩隻,不過王道一目光要多了幾分審視研究來。
茶幾上有泡好的茶，季臨淵動手給長輩倒了茶送過去,沒給徐長命倒,長命不愛喝茶嫌苦。便說“果汁要嗎”
徐長命本來想說不用這麼麻煩,趕緊說正事,可一看爺爺和王爺爺看兩隻玩都能看的樂嗬嗬笑，也不好打擾，就說“我去自己拿。”說著起身去了廚房。
等他回來，原本沙發上的兩隻被移到了茶幾上，上麵還鋪著軟軟的長毛墊子，大崽崽在上麵翻跟頭，圍著小崽崽鬨個不停，不是拿他的尾巴纏著老二的尾巴，就是伸著腦袋去啃老二的腦袋，老二很淡定了，有他的風範。
“在愛寵醫院生的，長命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是人，嚇了一大跳。”季臨淵說道。
季向河的目光便轉向徐長命，慈愛說“好孩子，你擔心受怕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剛開始有些不知所措挺害怕的。”徐長命說完怕爺爺擔心他，連忙道“後來臨淵找到我，也沒被我嚇著，我就不害怕了。生兩隻的時候也挺順利，生完什麼感覺都沒有。”
要不然他當天晚上怎麼會人形跟臨淵老婆開車。他真的是天賦異稟嘻嘻臉。
季臨淵握著徐長命的手，看向王道一說“王爺爺，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問問長命他的情況。”
徐長命做人做了二十年，一朝成了貓，還不是普通的是九尾，就算現在嘴上說緩過來了，其實心底還是對他這個種族好奇的，尤其是他的父母。
孤兒總會有一段時間思考為什麼父母不要我，把我丟掉。徐長命以前小時候也想過，後來想不通沒答案就不再想了。
眾人的目光不由放在王道一身上，季向河一看老友沉思，心裡一跳，道“道一，你知道些什麼就說吧。”隱瞞著兩個孩子可能反倒讓孩子掛心。
“我聽同行提及過九尾貓族類，他們這族隱世埋名，行事低調，不過族人護短愛護幼崽，因為幼崽很少出十分珍惜，除非”王道一看了眼徐長命。
徐長命“王爺爺，您直說吧。”
“除非父母身亡迫不得已，否則不會棄掉幼崽的。”王道心中歎了口氣，看徐長命麵上無悲無喜，這才繼續道“我聽臨淵說你是當天生辰當天棄，剛出生是人類模樣，很有可能你父母其中一方是人類。”
徐長命急道“那我和臨淵”他當孤兒已經習慣，可聽到父母或許並不是故意扔他，有可能父母已經去世，其實還是有些不想相信父母沒了，他寧願想他們不要自己，也好過沒了性命。
季向河和王道一聽懂徐長命話裡意思，季向河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王道一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做多解釋。徐長命一看兩位長輩這樣，瞬間明白，臨淵說得對，事實上他問了一半就想起臨淵早上說過的。
季臨淵有可能不是人。
現在有答案了。
徐長命下意識的看向季臨淵，隻見季臨淵神色淡然像是早就肯定。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覺得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可又一想，要是什麼不知道他其實心裡也會想父母，想他的來源。
“世事多變無常，我剛才也隻是猜測，不能算準。”王道一將話題重新換到徐長命身上，道“你要是好奇你的族類，回頭我找一些書給你，你父母的事情隨緣不需強求，或許他們還在世上。”
徐長命點了下頭，也不想再繼續臨淵到底是不是人這個話題。
誰知道，季臨淵突然道“爺爺，當年我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客廳氣氛驟然一變。
季向河滿目痛楚，而後重重歎了口氣。王道一見狀則道“我說吧。”
“不用。是我做主下的決定。”季向河握著茶杯手輕顫，自知失態，將茶杯放回茶幾上，這才說“是。阿恒邱媛遭受無妄之災，被妖害死，連同你橫死車禍當場。那時候道一察覺不對，可跟我還是去晚了一步。陰差索命勾魂，阿恒和邱媛魂魄已經勾走，隻有臨淵你還沒，道一和鬼差商量，能不能饒你一命。”
阿恒和邱媛就是季臨淵父母。
王道一大致給三人看過麵相，大富大貴康泰之相，命數不該如此。可當時枉死，就要進枉死城而後酌情給出補償投胎。
“因緣際會，你得了卞城王的眼，跟我說可以饒你一命放你生路，不過陽壽儘要在枉死城當差百年。”季向河說到此眼底緩緩流下淚，他那時候驟然痛失三位親人，實在是悲痛欲絕，隻想給兒子保存一點血脈，便同意了這交換，這些年每次想到這兒，都覺得是他自私。
卞城王便是枉死城城主。
季臨淵扶著爺爺的手背，道“爺爺，我沒想怪您。”如果沒有爺爺當初的交換，也沒有現在的他，更彆提遇上長命，還有孩子了。
“王爺爺，我那時候迷糊醒來，聽到女人的聲，說我跟我母親一樣活不到二十八。這聲音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妖了”雖然是問話但很是肯定。
王道一點點頭，“是她。隻是沒想到那孽畜膽子太大，當時我急著跟鬼差交涉，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結果她寧願廢了一身修為，對你下咒，讓你活不過二十八。”
結果季臨淵現在活到了二十八，隻是王道一自己都說不來，季臨淵現在到底是不是人了。
反正不像常人。
至於那蛇妖為什麼要殺季恒夫婦，王道一不明白其中緣由，隻知道有天他來季家，季家有妖氣。
季向河則道“那年冬天，阿恒在後山撿回了一條凍僵的白蛇，邱媛沒見過覺得白蛇可愛可憐，兩人將蛇養在閣樓，春天的時候放生，沒多久道一從外地回來察覺到家裡妖氣，阿恒他們就出了車禍。”
其中緣由外人不知道，隻知道這白蛇害了季恒邱媛夫婦姓名，包括季臨淵。
徐長命平時腦洞大愛腦補，可聽完季向河說的，什麼都生不出來，也不想亂想。
季向河提起過去事情，心情一時低沉，麵容帶著悲痛，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說話在出神，不知道想些什麼。其他三人都知道季向河傷心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勸說。隻見茶幾上的大崽崽坐不住的蹦躂往季向河手心跳，動作敏捷，一道弧線，噗的準確落在季向河手上。
“喵嗚喵嗚”
季向河察覺到手心軟軟毛茸茸的觸感，連忙回過神，一看是大崽崽，小心翼翼的攤開掌心，大崽崽舒服的打了個滾，然後站起來耀武揚威威風凜凜的衝著大家叫喵嗚。
反正特彆人來精。
徐長命看向大崽崽，說“爺爺，這就是搗蛋的家夥。”
“誒喲，小孩子小小的調皮搗蛋是正常的，多可愛呀。來讓曾祖父看看。”季向河臉上的追憶也沒了，這會捧著大崽崽，笑的一臉慈愛，跟王道一炫耀說“這嗓門亮，以後身體長得結實。”
王道一
“改天我帶我孫子過來。”語氣也帶著意氣。
季向河摸著老大，又去看茶幾上老二，很是驕傲說“我們家可是有兩個的。”
隻有一個而且還是孫子的王道一
誰讓他結婚晚，孩子結婚晚，生的孩子還晚。回去要趕緊讓兒子生二胎，這是響應國家號召，他正好也能幫著帶帶孩子，在輩分上比不過了，數量少也不能太難看的。
季臨淵拉著徐長命的手上樓，順便吩咐管家各自忙，眼看該吃午飯了。兩人站在樓梯口，客廳裡季向河和王道一一人捧了隻崽崽，能聽到季向河爽朗高興的笑聲，“哈哈，道一啊，我家的先讓你抱抱，小乖乖，你看看，這小家夥跳的正好，來來到曾祖父這裡”
兩隻小崽崽還沒巴掌大，渾身毛還沒全，稀稀拉拉的透著粉色的皮，尾巴後綴著九條尾巴骨，像是毛線繩似得，按照親爸徐長命眼光來看都是有些醜了，可在季向河這兒簡直是小模樣俊俏的招人疼，什麼可愛啊活潑啊不要錢的往兩隻身上砸，還吩咐管家去愛寵買兩套貓咪喜歡的玩具窩啊什麼的。
家裡傭人好奇看兩眼，王道一和季向河便托著崽崽的屁股遮擋住那幾根細細的尾巴，看上去就是普通才生下來的貓咪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