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成安照躺在床上，看著月光投在天花板上的光，思考著龐書景的問題。
她隨便說了句“讓我確認你愛我”便也就過去了，可是，這隻能糊弄他，卻不能糊弄自己。
他不愛隻是其中的一個條件，更重要的，應該是她愛不愛才對。
可是，她愛他麼？
從前一定是愛的，愛得死心塌地、痛徹心扉，也刻骨銘心了。但，經曆了那麼多，又過了那麼多年，她對愛這個字，覺得好生疏。
陌生，讓她不確定，她好像連分辨愛的能力都沒有了。
看到他開心就是愛麼？喜歡跟他在一起就是愛麼？或者，現在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想她，就是愛？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成安照無聲歎氣，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算了，再想也沒有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不知道，此時，一廊之隔的另一個房間裡，龐書景正在書房裡忙著什麼。
確認？他自信滿滿。
要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簽了這麼多次合同，靠的就是讓對方確認自己。
這種事，可是他的強項。
於是，第二天，成安照一睜眼，就聽到廚房裡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感覺像是誰在裡麵砸鍋碗瓢盆似的。
她走出去一看，果然，除了龐書景大概也沒人能做出這種事了。
“你在乾嘛？”她皺著眉問。
“啊？”龐書景被嚇了一跳，回頭慌張著，“
啊，你醒了？你先洗漱，等會兒就開飯。”
“開飯？你…你不會是在做飯吧？”
“是啊，做了蔬菜粥，還做了煎雞蛋、煎香腸，中西合璧。”
他倒是挺自信的樣子，可是成安照一聽說他做粥，立刻會想起之前她生病的時候，他給她做的那碗粥。
時隔了好幾年，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反胃。
希望他能有長進吧…嗯，還得是大長進才行…
果然，龐書景不負眾望。成安照坐在桌前時，他很快端上來一個大盤子。
一小碗綠瑩瑩的粥、一個煎壞了的單麵蛋、兩根糊了的香腸，旁邊還有一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牛奶。
再看龐書景，他渾身都是油點子，臉上還有蔬菜，完全是慘不忍睹，成安照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倒是自信滿滿，“怎麼樣？”
“嗯…”成安照光點頭不說話，“嗯，都…都…挺好的。”
“不是說早飯，我是說我，我怎麼樣？”
“什麼你怎麼樣？”成安照完全不明所以。
“證明我愛你啊！”他說，“為喜歡的人起早，親自做早飯應該算吧！”
“哈？你做早飯是因為…”
“是啊！怎麼，不算？”他急迫的皺了眉。
成安照皺眉的程度比他更甚。
“這個不是算不算的問題吧？”她說，“早起，親自做早飯這些當然都很好，但前提得是你做的好，然後我吃的好才行吧？”
“你這個手藝…”她沒好意思說得太難聽，“你要是早起出去
給我買早餐的話，效果應該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