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趙秘書,我們是在聽你彙報,不是聽你伶牙俐齒地肆意狡辯。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護犢子的範正強臉色很難看,火藥味十足地懟了趙一鳴幾句。
“哦,我陳述事實,就是伶牙俐齒狡辯,金區長對我故意刁難、指摘,那一定是十分中肯了?範書記,您是這個意思嗎?”
趙一鳴猛的提高聲音,“我是在伶牙俐齒嗎?你們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假的?我身上的傷是我自己弄的?吳軍本來是自由的,是我變魔術變出手銬腳鐐和束縛帶,把他捆起來的?公安機關應該有痕跡學專家,隻要勘查一下現場,有幾個人的血液、指紋、腳印,不就能夠證明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屋裡好幾個活人,問問其他人,不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人了?”
趙一鳴看著金良緣,一字一頓道:“我懷疑有某些人,或者某些領導,跟不法商人或者黑惡勢力相互勾結,混淆是非、掩人耳目,從而達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那幾個歹徒,是專門殺我去的,隻是為了滅口,才準備殺掉吳軍和兩個物業公司的人,就在歹徒闖進室內的時候,外麵突然播放高音喇叭,震耳欲聾,真巧啊。”他看著幾位緊皺眉頭的領導,繼續說道。
“幾個警察進來後,不顧我的勸阻,執意要給吳軍帶刑具。那個方臉警察把我叫到一邊,就在他悄悄跟我說話的功夫,被我和吳軍用透明膠帶捆住手腳的幾個歹徒竟然奇跡般地脫離了束縛。哦,對了,現場遺留著那些束縛他們的膠帶,全都是整整齊齊的斷口,很有可能是被刀子割開的。當著警察的麵,四個歹徒從容找到刀子,在手腳都被死死束縛的情況下,割開了膠帶,然後站起來,跑出門外。是不是奇跡?”
趙一鳴還沒說完,長出一口氣。
“範書記、金區長,對不起,剛才我情緒有些激動了,是我錯了,不該跟您兩位那樣說話。請你們諒解。”
趙一鳴站起來,向他們兩個人深深鞠躬。
金良緣沒說什麼,倒是範正強擺擺手,道:“趙秘書,不用放在心上,都是為了工作,都是為了職責,都是為了人民群眾,有些不同意見或者爭執很正常。你繼續說,我發現有些細節很有意思。”
“謝謝範書記,我繼續說疑點。”
趙一鳴喝了口水,道:“那些警察去追歹徒時,動作十分浮誇可笑,幾個人甚至在門口擠坐一堆,至少好幾秒甚至更久,才跑出去,這還不算,把我拉到一邊說話的那個民警,胳膊一揮,就把我推了個跟頭。他是最後一個跑出去的,出去時,甚至很貼心地關上了門。等我站起來,拉開門跑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懷疑,那些歹徒和所謂的民警,是從物業樓後麵溜進來的。警方布置的警戒線,隻有物業大樓這一麵,並沒有進行全包圍。所以,我懷疑那些人另有通道離開物業樓。”
鄭燕青臉色陰沉,他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麵,確定趙一鳴沒有什麼說的後,讓趙一鳴暫時離開一會兒。
他向趙一鳴使了個眼色,趙一鳴心領神會,出門後就給楊博韜打了電話。
夜已經深了,公用衛生間裡一片安靜。
他確認沒有旁人時,楊博韜已經接通了電話。
“老板,今晚的事情十分蹊蹺,您方便嗎?我想現在就向您當麵彙報。另外我建議由市紀委、市委督查室、市公安局組成聯合調查組,對今晚的事情進行深入調查。老板,我懷疑有內鬼。”
同一時間,會議室裡,鄭燕青看著其他幾位領導,道:“一鳴同誌所說的問題值得深思,更必須較真。這麼大的事情,市南分局的處置可謂漏洞百出。孫市長,你們市公安局要扛起這個擔子,對這個事情進行縝密的調查、取證,我希望你安排精兵強將,不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整個過程,必須科學嚴謹,不能出一點問題,而且,要經得起檢驗、受得起懷疑。”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就是實事求是,杜絕作假。
範正強、魏彪臉色都很難看,就連孫耀光也皺緊了眉頭。
他們商議完畢,鄭燕青找到了趙一鳴,安排他去了醫院。
趙一鳴是真的不想住院,但沒辦法,這是政治任務,哪怕是凸顯他的英雄事跡也得住院。
但這次住院,趙一鳴很快感受到了不一樣,他就像被遺忘的角落一般,吃了楊博韜打了個電話慰問了幾句,竟再也沒人關注這個事情。
他是從薑娜那裡得到的消息。
首先,似乎公安方麵給不出任何證據,證明確實有歹徒和假冒警察的人。
其次,有傳言說吳軍給趙一鳴一百萬,幫助他脫罪。
“一鳴,還有個問題,就是那兩個女人質,現在都說她們親耳聽到你跟吳軍說,有辦法幫他脫罪,隻要他給你一百萬,就能做到。而且,還願意給那兩個女人一人十萬,要堵住她們的嘴。”
“真狠呀。姐,你相信嗎?”
趙一鳴看著薑娜,神色平靜。
薑娜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道:“傻小子,我要是不相信你,怎麼能來看你?”
趙一鳴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薑娜的手,低聲道:“我的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會相信我。”
說著,他抬起手,吻了一下。
“你要瘋呀,這是病房。”
薑娜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病房門。
摁呼叫鈴“這裡是特護病房,一般來說,隻要不在查房時間,除非我摁呼叫鈴,否則沒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