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儘管艾依莎裝的很淡定,但是王徹耽還是看得出來,這丫頭對於樓房生活還是很陌生的。
牧民家的女人,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擠牛奶,然後煮奶茶,做飯,等把要放羊的男人打發走,又得忙活一上午的家務。
比如打饢,饢餅做起來雖然不複雜,但是耗時間啊!十幾個饢打完,最少也得幾小時。
這還是彆煮肉的情況下,若是在炸點包爾薩克等一些零食,基本直接就到了晚飯時間了。
男人回來就要吃喝,這種事情是不能耽誤的。或許還有客人上門,那事情就更多了,男人喝酒,女人不上桌,還得在一邊伺候。
所以,哈薩克女人雖然說隻是在家裡,不用出去乾活兒,但其實比男人還累。
若是羊群就在氈房門口,這種時候,男人是不怎麼管羊群的,有狗就夠了。
男人就會去串氈房,也就是會朋友,喝酒吃肉,雖然這些東西家裡都有,但是喝彆人家的,味道總歸是不同。
最起碼,彆人家的老婆,跟自己老婆終歸是不一樣的,看看也養眼。
艾依莎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裡麵長大,養成了她勤勞的個性。
被古麗媽媽領回村子裡之後,雖然沒有了那些繁重的家務,但吃喝拉撒總歸是要自己弄得。
隻是,這環境也太不一樣了,就是那個天然氣爐子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弄?更不知道該買什麼樣的廚具?
不過好歹王徹耽雖然紈絝,但是最起碼的生活常識還是有的,於是跟她商量著買了一些合適的東西。
兩個人的第一頓飯,艾依莎做的就是拉條子,打饢肯定的來不及了,來得及她也不會打,因為沒有饢坑。
不得不說,艾依莎的廚藝還是相當不錯的,那麵團在她手裡很快就變成了一根長長的麵條盤在盆子裡。
艾依莎做的的風乾馬肉娜仁,這東西是塔城這一代的特色,彆處很難吃到。
風乾馬肉就是字麵意思,馬肉在外麵風乾,這種肉吃起來很有嚼勁,還有馬腸子,就是灌腸。
牧民們的灌腸就是把肉切成塊裝進馬腸子裡麵。裡麵放一些調料,吃起來更有味道一些。
吃的時候馬腸子和風乾馬肉一樣,要先煮熟。
其實風乾馬肉娜仁就是煮好的馬肉跟麵條一起吃,這種吃法雖然看起來豪爽,但是內地人卻吃不慣。
因為漢族人吃麵條,不是湯麵,就是各種鹵攪拌好的過水麵。
你想想,弄一些乾巴巴的肉塊,和過水麵一起吃,吃起來肯定沒啥味道,也就是說吃肉的時候有味道,那麵條啥味兒都沒有。
不過來北疆也有兩年了,王徹耽也習慣了這種吃法,所以吃起來也沒啥難度。
出完飯,王徹耽就得去工地看看,雖然說是公司裡各司其職,但是很多時候,還是需要他這個老總決定的。
其實按照王徹耽的本意,是想把老爺子叫過來的,畢竟如今內地的房地產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房價不但沒漲,還有些跌幅。
這種震蕩,已經讓很多房地產商人破產了。畢竟國內的開發商都是靠銀行貸款撐著。
但是房價一跌,人們買房肯定要觀望,貸款這東西,不但有利息,還有期限。
而銀行這種單位,可不是扶貧的,他們最勢力。也就是說你好的時候,他們會追著求你貸款。
而一旦你出現危機,那黃世仁的嘴臉立馬表露無遺,一點情麵都沒有的,就兩個字,“還錢!”
所以,對於這種機構的工作人員,你就不要奢望跟他做朋友,因為唯一的朋友就是利益。
益達公司家大業大,倒是還沒有到難以為繼的地步,但是內地房產大麵積的震蕩,影響肯定是巨大的。
而王徹耽在軍墾城的崛起,正好緩解了公司的這一情況,畢竟有盈利就代表有現金流,隻要撐過這一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老王同誌必須還要坐鎮總部,統攬全局,而王徹耽則成了一個不斷給他們輸血的人。
男人一旦看透了感情,那麼精力就會全部投入到事業當中去,目前的王徹耽就是這種狀態。
雖然談不上事必躬親,但是每天的時間大半也耗在工地上了。
艾依莎有些憂愁,因為晚飯不知道吃啥?總不能還吃拉條子吧?
手抓飯倒是一個選擇,但是用天然氣做抓飯,她還真不見得行。在這裡舉目無親的,她又不知道該請教誰?
猶豫了很久,她決定出去看看,先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一出門,就聽到對門有爭吵省,用的還是哈薩克語,艾依莎有些奇怪,難道這裡住的也有哈薩克人?
“你為什麼把房子退了?那麼好的房子,你以後想買都買不到了,你必須要回來!”
艾依莎聽的莫名其妙,房子咋退?
“那房子是人家送我的,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咋好意思去讓我要回來?”
熱娜熟悉的聲音從裡麵傳來,瞬間引起了艾依莎的高度注意。
“他自願的,你有啥不好意思?你不答應他就是了,房子送就送了,再收回去,他還是個男人嗎?”
男人的聲音有些輕佻,艾依莎立馬知道那是誰了?買買提。
果然,裡麵熱娜的聲音立馬拔高好幾度:
“買買提,你還要不要臉?讓你的女人拿身子去換房子你來住。”
“說的你多純潔一樣,一個常年混跡迪廳的女人,我不信你能一塵不染,不然為啥咱們的第一次你就不是處女了?”
買買提的語氣中也有了怒意,聲音開始高亢。
艾依莎有些聽不下去了,雖然她有些不齒熱娜的為人,但是看著她這樣被男人羞辱,艾依莎還是受不了。
使勁砸門,大聲呼叫,熱娜終於開了門,臉上淚痕未乾,看見是艾依莎熱娜還是露出驚詫。
“艾依莎,你怎麼會在這裡?”
艾依莎打算在這路跟她說啥,而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走,你跟我上街轉轉。”
熱娜進屋穿上羽絨服跟她走出樓道,低著頭不想說話。艾依莎也沒有問她什麼?
出了小區,艾依莎問熱娜:“你平時吃飯是自己做嗎?我想打饢,卻沒有饢坑。”
熱娜情緒不高:“我們都是去民族街買,那邊東西不貴,饢兩塊錢一個,自己做點菜吃就行了。”
艾依莎“哦”了一聲,然後還是沒忍住,問道:
“我怎麼聽見那個男的讓你去要房子,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