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來真的話。
那他們這些士族......
想到這裡,錢鬆都有些不敢想。
這等於是斷了他們這些士族的根基,比之趙定當初改革國子監更甚。
從此之後,大乾不再是士族與皇權共天下,而是士族皇權與平民共天下,甚至到了後麵會直接變成平民族與皇族共天下,而他們這些士族便會被徹底的掃入曆史的塵埃。
“盧國公,你倒是給我們想想辦法啊,再這麼下去,我們這些士族真的完了,難道我們先祖為大乾流過的血就白流了嗎?
憑什麼要和那幫泥腿子共天下,他們之中有多少人從祖上開始就是前朝的賤民,如今憑什麼要和我們平起平坐?”
又有人叫嚷道。
“是啊,盧國公你倒是想個辦法啊,我們都聽你的,就是....”
“閉嘴!”
還未等著那句話說完,錢鬆已經冷喝出聲,更是眼神惡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就是什麼?
就是反了嗎?
這幫士族真的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祖上為大乾流過血?
難道那些他們口中所謂賤民的後代祖上沒有為大乾流過血?
十幾年的推翻前朝的戰爭中,死了多少人?
而他們這些人無非就是那些活下來人的後裔,如今卻張口閉口自己祖上為大乾流過血,難道彆人就沒有流血嗎?
而再看看,這些士族將領,一個個肚大腰圓,酒色過度的樣子。
哪裡還有半點軍人的血性?
更拿什麼和他們祖上那些從屍山血海裡麵滾出來的人相比?
大乾這改革或許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但一想到,若是沒有了這些人的支持,那他錢家幾代之後......
錢鬆又是複雜難言。
“你們讓我想想吧。”
過了半晌之後,錢鬆終究是長歎一聲,無奈開口。
雖然他也瞧不上這些嬌生慣養,早已沒了軍人鐵血之意的士族將領,但他錢家卻真的離不開這些人。
沒了這些人的支持。
錢家幾代人之後也難保會出一個廢物。
到了那時,他錢家隻怕也會沒落。
難道他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錢家沒落嗎?
“徐天德啊,徐天德,你可真的是仗義啊,祖上留下的爵位,你是真的一點都吝嗇,說給出去就給出去啊。”
看著此刻寂靜無聲的大帳,錢鬆癱坐在主位上,意味深長一歎。
一時之間,他反倒是想起了周善。
想起了那個與他不對付數十年的老對手。
“當時的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今天呢?可我卻沒有你的勇氣啊。”
說到這裡,錢鬆又是長歎一聲。
……
“爹,現在那幫士族將領和錢鬆已經走在了一起,再這麼下去,這改革之事如何還能推行?”
幽州,邊境,中軍大帳內。
徐若雲有些懊惱的看著站在主位後麵靜靜看著三國地形圖的徐天德。
張仕緯也同樣坐在中軍大帳之中。
此刻這老夫子臉上也是一臉的愁緒。
此次改革,他料想這些士族將領之間的抵觸會極其的激烈,卻沒想到如此激烈,如今這幽州大營內,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已經暗流洶湧,稍有不慎便會有一場嘩變。
而相對於士族的抵觸。
那些底層的士卒則大多報以不信的態度,即便扶持起來幾個底層校官卻也依舊於事無補。
反而在軍中多有流言蜚語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