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找到源頭了嗎?”
兩天之後,幽州,中軍大帳內。
徐天德神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之上,看著剛剛走進來的徐若雲。
他本以為自己找了錢鬆,告訴其其中的厲害,對方會收斂,徹底明白過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錢鬆,低估了這個錢大驢子。
兩日下來,軍中謠言四起,關於新政的各種手法都有,但無一例外,最終的矛頭都指向這個新政。
有人說,這場新政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便是在大戰開啟之前,讓他們普通百姓甘心送死,給士家子弟再做嫁衣。
也有人說,大乾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否則不會如此。
更有謠言傳之,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謊言,不過就是激勵的手段而已。
“沒有。”
徐若雲無奈的搖頭,接連幾日下來,她比之前些日子更加清減了幾分,本就白皙的俏臉,更帶著一抹異樣的蒼白。
“是我低估了他啊。”
墟天德長歎一聲,“錢大驢子,你這是要把路走死啊。”
“爹實在不行,就讓張老夫子,請出武宗劍吧,若是讓流言繼續傳播下去,我怕....”
說到這裡,徐若雲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眼下,幽州邊軍內部,謠言四起,人心竄動。
就是他們此前為了豎立榜樣扶持起來的兩個校尉,此刻都成了擺設,甚至為逃所謂的清算,追責一個勁的辭官。
若是再如此下去,這場新政,就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鬨劇。
“請動武宗劍容易,但是讓人信服難,如此關頭,若是不拿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證據,便是殺了那些士族將領,也會說你我欲蓋彌彰,隻會更加加劇軍中的人心躁動,於大局不利。”
徐天德聞言皺眉,搖了搖頭道。
“爹,可再這麼下去,這大局也沒了啊。”
徐若雲焦急道。
“唉,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徐天德依舊擺手。
錢鬆是真的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雖說他知道這些消息是何人散播,也知道是錢鬆這些人在背後推動,但偏偏這些人做得極為隱秘,讓他根本抓不到把柄。
而若是盲目殺一人以立威,隻會加劇嘩變的發展。
如今正值兩軍交戰之際,若是此時嘩變,無異於不攻自破,如此一來的話,隻會白白便宜了大虞,南陳,北梁。
就是他辛苦修建了這麼久的工事也失去了作用。
說到底這件事太過於匪夷所思。
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平民與皇族共天下的事情。
“張夫子呢?”
看思索了半晌,徐天德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徐若雲身後空蕩蕩的大帳。
“張夫子在帶人安撫人心,宣傳新政,但可惜效果不大。”
說到這裡,徐若雲又是搖頭一歎。
“唉。”
徐天德也是一歎。
說到底,終究是他的錯,是他低估了錢鬆,以至於如此境地。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錢鬆大帳內。
一群士族將領端坐在大帳之中。
帳中歌舞升平,青煙聊聊。
一群士族將領手摟著舞女纖細的腰肢,彼此推杯換盞。
錢鬆也端坐在諸位之上,一個人低著頭喝著悶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啪的一聲!
錢鬆忽然舉起酒壇,猛然往地上一甩。
嘩啦一聲。
陶製的酒壇瞬間裂開,清冽的酒水灑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