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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幺文
“我到底是誰”
安睿元表情驚訝地重複了一次,已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他直覺上覺得安睿元有問題,可是自己的直覺是如此怪異,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直覺”,所以就算最後決定問出口,語氣也有些不確定。
“感覺你好像很熟悉我我們隻見過一次,你憑什麼這麼相信我如果我是壞人呢如果我給你搞砸了呢”
安睿元忽然笑起來“哈哈哈你的警惕性也太高了,不過,這是好事。嗯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我閱人無數,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心腸的人。”
他說完還在已牧肩膀上拍了拍,就像一個賞識後輩的前輩一樣慈祥。
“不過呢,好心腸的人也有讓人頭疼的地方,你啊,再怎麼心軟也不要自虐,對自己好一點。”
已牧下意識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安睿元微微勾起唇角,靠近他壓低聲音道“我派出去的兩個人,雖然身手都不錯,但是如果你想反抗的話,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他們弄暈。據我所知,你的身手也不錯,還不到隻能束手就擒的地步。”
“”
已牧愣在那裡,安睿元繼續說下去“想必是以為遇見了哪個學生家長雇來的打手,想讓人家白教訓一頓吧。”
已牧一時沒有說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安睿元猜得沒錯。已牧雖然信了安睿元的話,把學生們關在監獄裡,但是他也無法控製地產生一種愧疚情緒,警署最近頻頻有人說自己在大街上被人揍,已牧卻一直沒遇見,於是在那兩個人出現的時候,他不太想反抗的
已牧想得很簡單,總之自己是個aha,身強體壯,被揍幾下就揍幾下了,無所謂。
他們都覺得他做錯了,不管是社會上的聲音,還是家庭裡的聲音,甚至於已牧自己都覺得做錯了。
於是他才不反抗。
可是這樣說來,其中又有一個矛盾的地方,既然覺得自己做錯了,為什麼還要幫安睿元的忙,幫他抓人,幫他關人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已牧說不清楚,他當時或許是在跟自己較勁,他選擇相信安睿元,想等一個值得自己相信的結果
安睿元見已牧沉默,突然勾起唇角笑了笑,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已牧的衣領,將他往前用力一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
“你”
已牧沒防備,看著眼前忽然放大的臉,有些瞠目。
“你的這種自毀式的懺悔,非常蠢,知道麼”
安睿元離得他很近,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已牧甚至能感覺到安睿元說話時呼出的氣息。他臉上不再帶著笑,眼神鋒利得像把刀子。
安睿元眯了眯眼,語氣無比認真“這種方式不會實際性彌補你的失誤,隻能稍稍減輕你的罪惡感,而且,還會給彆人造成麻煩。”
已牧被他赤o裸地揭穿內心的想法,頓時惱羞成怒,他想掙脫安睿元的手“你管得太多了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但是已牧沒能成功,他再次被安睿元抓著領子拽回來,這次他靠得更近,已牧甚至能看清安睿元低垂細密的睫毛。
“不許你再胡來,聽到沒有”
他蘊含怒火的聲音好像可以直接砸進他心裡,這太奇怪了他好像在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擔心,為他痛心可是為什麼呢安睿元為什麼這麼看重他
已牧胸口微微起伏,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安睿元緊緊盯著已牧的眼睛,他清楚地從安睿元眼底看到怒火已牧不能理解他的憤怒從何而來,卻能清楚感覺到他的情緒。
麵對真的為自己好的人,已牧沒辦法再硬抗下去,他下意識吞了口唾沫,極小幅度地點點頭。
安睿元很善於控製自己的情緒,在已牧妥協之後,安睿元便很快放開了他。
但是因為這段小插曲,已牧一時忘了追問剛剛覺得“奇怪”的地方,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你你少說漂亮話,那些學生要怎麼辦,我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放出去。”
安睿元瞥他一眼,走到書桌前麵坐下“哼,放了他們這些熱血青年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衝上腦門的血冷卻下來。”
已牧聽出安睿元的話外音他能救他們一次兩次,救不了他們一輩子。
“當然,我不能一味為了保護他們而傷害我們同胞的感情,甚至傷害同胞們的愛國熱情。這樣,你回去通知這些學生的監護人,讓他們到警署實名領人。”
安睿元說著往把抽屜拉開,從裡麵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已牧。後者遲疑著接過來,低頭一看,卻見是個空白信封。
“這是”
“檢討書。”
已牧驚訝地挑挑眉毛,安睿元接著道“這隻是個模板。來領人的監護人和學生要一起抄寫一份檢討書,保留在警署裡。你告訴他們,這份檢討書將跟他們的檔案放在一起。”
已牧忍不住咧咧嘴安睿元這是要記仇
“家長總是比學生們更懂道理的,這些孩子啊還是需要在監護人的幫助下認識世界。要讓他們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哪裡,不然的話,他們還會再犯。”
安睿元說完,抬頭看著已牧“你說,他們錯在哪裡”
已牧下意識吞吞唾沫“過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