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工掏空了。”羅彬瀚憔悴地說,“天天跟你家二把手去蓮樹星上工,能不瘦點嗎?”
“你們去蓮樹星乾嘛?”
荊棘似乎根本沒思考過紙條上的內容,羅彬瀚隻得把雅萊麗伽告訴自己的分析複述了一遍,順便也提起了莫莫羅買土的事。
聽完後的荊璜馬上露出沒趣的表情。
“無聊,”他說,“又是頂著桑蓮的名號招搖撞騙的。一個神經病引來一堆詐騙犯,傻逼玩意兒紮堆放屁。”
他像是對此毫無談興,羅彬瀚卻突然感到一絲詫異。
“是我的錯覺,”他將信將疑地說,“還是你真的特彆討厭桑蓮這個人?”
“談不上討厭,覺得他無聊罷了。”
“至於嗎?”羅彬瀚說,“人好歹算是個帶善人,還要被你丫做無本買賣的批判一番?我看他比你有追求多了。“
荊璜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你很向往他嗎?“
其實羅彬瀚並沒有感到什麼向往,但畢竟他和莫莫羅已經相處了頗久。出於對室友的回護,他毅然點頭,語調深沉地說:“能不佩服嗎?你想他是聯盟中心城的科研員,不知道做出多少成果了,為了幫助蓮樹星度過饑荒,不遠萬光年去到那裡。一個外星人,毫無利己的動機,把蓮樹星人民的救災事業當作他自己的事業。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宇宙主義的精神,這是……”
“是你媽。”荊璜說,“你知道蓮樹星是什麼結局嗎?”
“不就擱外頭掛著嗎?還是土著們的後代自願搬來的。”
荊璜沉默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
“也好。”荊璜說,“就讓你看看吧。”
他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拉著羅彬瀚朝櫃台走去。羅彬瀚滿頭霧水地看著他訂了一個房間,然後把自己也拉進房內。
“你想乾嘛啊?”羅彬瀚看著他關上房門。
“讓你看樣東西。”
荊璜衣袖微抖。那隻黃金夜鶯從他袖底鑽出來,跳到床上四處顧盼。
“草,”羅彬瀚說,“你開間房就是為了讓我看看鳥?少爺,您這年齡段太早了吧?”
荊璜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繼續在袖子裡掏摸,最後取出一個裝滿紫色珍珠的玻璃罐子。那罐子羅彬瀚看著特彆眼熟,像是曾經放在寂靜號倉庫裡的物品。
他把罐子打開,仔細審視著裡頭的紫色珍珠。羅彬瀚探頭旁觀,發現那些珍珠有大有小,形狀和顏色都有明顯差異。當視線停駐過久時,珍珠表麵的光華就仿佛在蠕動扭曲著。
“這是什麼?”他問道。
“死者的殘夢。”荊璜說,“人在月境被吃掉後剩下的東西,和你先前在第二原種夢裡看到的貝殼沙灘是一回事。”
“這也是你搶的?你丫是屬龍的啊,啥玩意兒好看都要搶?”
“彆人給我的。”荊璜不耐煩地說,“是個原種的眷族,他在雨城把枉死者的殘夢交給我,讓我想辦法將它們送回各自的故鄉……真是個婆媽多事的家夥。如果不是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老子才不想碰這燙手山芋。”
他從罐子裡撿起一顆碩大而深黯的珍珠,手指微微用力,竟然將它捏成了一堆粉霧。紫霧氤氳室內,不可避免地飄進羅彬瀚鼻子裡。他難受地打了個噴嚏。
“這玩意兒是煙霧彈啊?”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睜目時卻呆住了。
他麵前已經沒有了房間和牆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被霜雪覆蓋的小院。院中有一口石井,井旁骸骨累累,堆壘如山,與積雪同樣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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