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狗,顧衍之要謙虛成第二,那絕對沒人敢驕傲的說自己是第一。
明明一開始“偷聽”、罵人不說臟字的都是他,這會還想把彆人趕出去。
秦桑計算著時間,大概十分鐘後護士才會進來換藥。
她低頭打算沉默敷衍過去。
沒成想顧衍之看破她的心思,“善意”提醒:“怎麼了?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想幫忙?”
陳以禮在一旁不溫不火的:“聽說唐小姐出了車禍,顧總在旁衣不解帶的伺候照顧,這件事在圈子裡都成為佳話了,都在傳顧總和唐小姐二人好事將近,要是顧總單獨在這裡,似乎不像話吧?”
顧衍之冷臉:“陳總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
“隻是提醒顧總,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彆什麼都想插一手。”
秦桑看了眼顧衍之,這男人臉黑的跟抹了墨似的,她擔心待會兒出事,遂開口:“做這點事就算幫了忙未免太浪費了,顧總有事還是先回去吧,這份恩情我會牢牢記著,日後再報。”
顧衍之瞥向她,視線涼涼的,半分威脅半分警告的:“秦桑你記住這是你自己拒絕的,下次我可沒這麼好說話了。”
秦桑彎了下唇:“顧總隨意。”
顧衍之多少是有些挫敗,看著肆意冷戾一個人,驕傲的嘴角出了病房之後就迅速下沉。
對女人,他從來沒有這麼感到無力過。
秦桑是一個。
他一個人走到醫院外麵的小花園抽煙。
打火機的砂輪哢嚓一下,藍色的小火苗蹭地躥起。
灰白的煙霧寥寥升起,半掩起他疲憊的神態,男人漆黑的眸子微眯,一身戾氣。
這幾天他沒離開過醫院,唐甜還沒醒,沒有脫離危險,他對唐甜責任大過情感。
顧衍之不是個深情的人,當初跟唐甜愛的濃烈之時,她說要出國他也就放任她去了。
儘管那會就深刻意識到,她這一走很可能就不會回來了。
但還是給她安排好了一切。
在他的世界裡,女人從來不是必需品,更沒有說誰離開了誰就不能活。
就像當初秦桑提出離婚,那會他很矛盾,以為這段被支配的婚姻終於要結束了,他終於解脫了。
可那段時間,他成宿成宿的失眠,乾什麼都提不上勁,心裡空空的,整個人都非常不在狀態。
但過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女人是可替代的,他就找那些軟一點的,聽話一點的,會臉紅會說好聽的話,會在情迷之時叫他阿衍……
好像跟過去也沒什麼不一樣,他以為他的認知是清醒的,卻不曾想過,這是他的自我麻痹。
他曾在午夜夢回裡,一次次想起他跟她的夜晚,於是便摟緊身邊的人,告訴自己,身下躺的,是秦桑。
直到酣暢淋漓之後,他坐在床頭抽完煙,意識開始變得無比的清醒,清醒到他站在足以俯瞰全城的酒店落地窗處,看著腳下的繁華,卻從所未有的感到孤單。
陸家明說他變了,笑著說他變得很放肆很灑脫,以前多麼驕傲自矜的一個人,女人的香水味一來,他就嫌惡的躲好遠。
現在呢,換女人的速度快的跟眨眼一樣的。
顧衍之連著抽了三根煙。
重症監護室值班醫護給他發消息,唐甜醒了。
他又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等到冷風將他身上的煙味吹散,才拔腿進去。
唐甜不是鹿城人,她的老家是距離鹿城上千公裡的一個小縣城。
她父母年邁,顧衍之趕到醫院之後猶豫了之後沒有通知老人。
兩個人談戀愛之初,顧衍之曾經見到過唐甜的父母,個子小小的,看著有些膽小有些市儈的人。
彆人千裡迢迢來學校是看望子女的,她的父母,是來跟自己的女兒要錢的。
所以當初唐甜出國,根本沒有通知家裡,以至於兩位老人來鹿城撲了個空找上顧衍之。
那會他怕麻煩,給了錢就讓人安排送回去了,唐甜不在的這些年,他沒少給他們打錢。
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等到院長等一眾專家檢查完之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