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無力招架他的溫柔和示弱,就好比在這裡的一年多以來,她並不能阻止自己半夜從夢境中醒過來的滋生的那一股悵然若失一般。
但是,她知道,她來這裡一年多是為了什麼,並不是為了此刻他找到自己,然後心軟,將之前所有的堅持都付諸東流!
所以,在莫森傾身吻過來的時候,她躲了。
他的眼神變得冷漠,甚至陰鷙。
秦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有一瞬間,她被嚇到,但還是克製著道“今天不早了,早點休息,你就睡這兒吧,我去葛蘋家睡!”
但是莫森沒讓她走,他長臂一伸,然後不輕不重地再一收,秦桑就被他緊緊地攏在懷裡,恨不得嵌進骨血裡一般!
“不要走!”他枕在她的頸窩裡麵呢喃。
秦桑心一軟,語調就軟了“莫森,聽話好不好?”
這近乎於哄的口氣,讓莫森所有的執念徹底崩塌,他不管不顧地低下頭,擒住那兩片薄薄軟乎的唇瓣,廝磨,啃咬,似要將這一年多的愛而不得、恨而不能全都化作肢體的糾纏!
他隻想得到她占有她,隻想讓她在自己的身邊一刻都不再放手!
失去的代價太沉重,他不想再體驗一次,也不敢再體驗一次。
秦桑掙紮“莫、莫森!”
她推不開他。
這個人除了那一次強迫她,但也隻維持了一會兒就清醒過來。
但是今天,他是清醒的,他比誰都要清醒,但是他抓住她不肯放了!
有血腥味在舌尖彌漫,充斥著整個口腔,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她的唇已經麻木了,因為她激烈的康爵和不配合,齒縫間,似乎也磕破了他的
“桑桑”
纏綿中,他囈語。
秦桑不知道哪裡生的一股力氣,猛地將眼前的人推開,空間逼仄,他被推搡著撞到了角落裡的桌角!
她沒控製住力道,用儘了所有的力氣,秦桑抬眸看到他疼的五官皺了一下,一隻手下意識的捂住被撞的地方,秦桑慌了一瞬,趕忙上去“沒事吧?撞哪裡了?我看看!”
“沒事。”
他咬牙堅持。
秦桑執意要檢查傷勢,但他按住沒讓。
“我看看!”
一拉一扯間,秦桑看到了他手腕那道猙獰可怖的刀疤。
有一瞬間,她的喉嚨像是被人遏製住,又像是溺水之後抓不住浮木
儘管莫森很快將翻起的袖口捋平,遮擋住,但已無濟於事。
秦桑咬著唇,腦袋低下去。
然後,執意地牽住那隻手,將手腕的衣袖又慢慢的翻上去,用指腹感受那道傷疤,一點一點的摩挲著,感受它高於皮膚的凸起!
“得多疼啊。”她呢喃。
秦桑是自私的。
到底有多自私呢?
她得知莫森自殺之後的無數次夜裡,她曾經都做著一個相同的夢。
夢境裡,他們一起去了海邊。
細軟的白沙、澄澈的海水,還有低空掠過的海鷗
他們站在岸邊擁吻,不分彼此,纏綿悱惻。
彼此放開時,兩人卻是站在距離海邊一定距離的海水裡,水淹
沒過了腰身,忽然一陣海浪來襲,莫森離她越來越遠,她卻站在岸邊,想伸手,卻又縮回,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海浪卷走
每每醒來,一身冷汗。
她讓自己遺忘,不想給自己愧罪加身,潛意識裡給自己灌輸她沒有錯、她的離開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夠得到解脫,她逼迫自己不去想
她用了足夠長的時間,才讓自己慢慢告彆了這樣的夢魘。
到頭來,傷害已經發生甚至無法彌補,而她隻是勉強讓自己從那段沼澤裡爬了出來。
莫森伸手擦拭她的眼角,明明沒有淚,他卻拭了一遍又一遍“不疼。”
似安慰她,又似在說服自己“不疼,真的。”
秦桑抬頭,眼底已然有了濕意“為什麼要做傷害自己的事?”
莫森啞然。
為什麼呢?
告訴她,他已經走投無路所以選擇了最慘烈的一種方式逼迫她現身嗎?
多可笑啊。
又愚蠢又幼稚。
她肯定不會喜歡這樣的他的。
“不小心。”
他脫口而出一個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可笑的答案。
秦桑吸了下鼻子,瞥開眼,拙劣的借口,他自己也聽不下去了吧。
會有人不小心給自己的手腕上割那麼長一道口子?
但兩人默契地從這個話題上徹底跨過去,本來已經有些僵滯的氛圍,稍微舒緩了半分,秦桑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備用的被子“睡沙發,可以嗎?”
他看著她,聲音裡透著幾分委屈“不可以睡一起嗎?”
眼見著秦桑臉色要變,莫森立馬改口“好,睡沙發。”
隻不過那張沙發很小很窄,他這麼高的個頭,睡一晚上,應該會很憋屈。
但秦桑想過了,如果讓他睡到外麵去,哪怕隻隔著一道門,他肯定也不會輕易答應的,或者她睡沙發他睡床,他也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