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是剛從外地趕回來，一身的風塵仆仆。
偌大的包間，沒有靡靡之音，沒有燈紅酒綠，他出現在門口，長身鶴立，儼如神祇！
莫森抬腕看了看時間，邪肆冷淡地勾唇：“顧總，您遲到一分三十秒。”
顧衍之盯著他看了會兒，口吻冷漠，“不如長話短說，怎麼拿到你的底盤。”
“顧總說話果真不拐彎抹角，爽快！”
莫森說著，彎身朝那空酒杯裡倒了半杯白蘭地，“所以，約我過來，除了想要底盤，是不是還有些話要對我說？”
顧衍之往裡走了幾步，順手將門關上。
浮光聲色之地，這一扇門，將裡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想報複她？還是.......”他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來，“想奪回她？”
莫森聞言一怔。
一雙銳利淡漠的眸子，透過隱晦的暗光對上那雙同樣、甚至比他還要冷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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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他輕笑，“還真以為人人非她不可？”
他抿了一口酒，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杯中的液體。
“顧總這意思，是要娶了她？”
這次，換顧衍之笑了。
他一開始隻是很低很低的輕笑，慢慢地，笑聲越來越不受控，那些摻雜著嘲諷、嗤鼻、譏誚的笑意，像刀子，落到莫森的心上！
他隨意垂放的手指，慢慢收緊，一瞬不眨地盯著對麵的男人，“你笑什麼？”
“以為你還算聰明。”他慢慢斂下笑意，望著他，“但還是高估你了。”
顧衍之徑自挑了個空瓶，給自己倒上半杯，“你知道嗎？我們的兒子叫一一。”
他慢悠悠地喝完杯子中的酒，無視他僵掉的背脊，繼續道：“這是小名，還是秦桑娶的，大名叫顧禕，我父親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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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森感覺有一股氣血猛烈地湧進他的腦海裡，手裡握著的酒杯，都似要被他捏碎！
他的指骨發白，眼底愈加陰暗，這個人，似乎一點一點扯掉他的偽裝，將他肮臟不堪又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內裡暴露在他的嘲諷之下！
“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們還有個孩子，但是因為我的原因，那個孩子沒了。”顧衍之說到這裡，語氣似乎低落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抬起腦袋，目光澄明，“好在，上帝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哦對了！”他似想起什麼，認真地看著他：“知道為什麼會有一一嗎？”
莫森已經明顯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但他似乎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因為你。”
三個字，輕飄飄地落下。
莫森驀地抬眸，死死地盯著顧衍之：“......你說什麼？！”
“他為了讓我把葛奇送進去，跟我談成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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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從顧衍之的嘴裡說出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像是在議論一件事不關己的玩笑話。
“可不可笑？你想毀了她，結果她卻是因為你，做了那些你以為的、被背叛的事。”
“莫森，你真可憐。”
“你這種人，活該得不得幸福！”
......
秦桑在辦公室耗到晚上九點。
準備走的時候，才想起顧衍之那條微信，她還沒回。
不過他估計也沒當回事，畢竟這個點了，他也沒聯係她。
這樣想著，秦桑簡單收拾了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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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小區，走進樓道時。
秦桑腦海中猛然想到前一晚，那個人闖進自己家中的情景。
想到這裡，她突然背後一涼。
連腳下的步子，都生生地停了下來。
脖子似乎都開始隱隱撕痛，那股緊密地、密不透氣的感覺鋪天蓋地一般地，朝她洶湧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感覺小腿開始發麻。
秦桑深吸一口氣，將胸口那股懼意，一點一點壓下去之後，才重新抬起步子。
一天時間。
樓道裡的燈似乎已經修好了。
也換了瓦數，比之前的亮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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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拿出鑰匙，在深夜裡，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總是會無比清晰。
有一縫隙的亮光，從裡麵灑出來。
秦桑一愣。
接著推開門。
客廳裡、廚房裡，被溫暖潔淨的光線鋪滿。
她盯著那個在廚房忙碌的頎長的背影，胸口莫名熱了下，見他轉身，秦桑很快收回視線！
“回來了！”
他勾唇，示意了下手裡的菜：“再等十分鐘就好了。”
秦桑低頭換鞋，“你怎麼有我家鑰匙。”
顧衍之也沒瞞著，大大方方的，“上次走的時候，看到玄關有個備用的，想著...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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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難得沒生氣，也沒搭理他，換完鞋子往房間走。
沒一會兒，她換了衣服出來。
顧衍之已經開始把菜端上桌。
“太晚了，能買的新鮮菜已經很少了，將就吃！”
他胃口似乎不錯，看著像是沒吃東西，且餓得慌。
秦桑還是聞到了酒味，抬眸看他：“你喝酒了？”
顧衍之挑眉，似乎還不太信，左右聞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但除了油煙味他聞不出來其他，但也沒否認，“喝了一點。”
“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幾個小時了。”
他不太願意說的樣子，秦桑也沒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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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秦桑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