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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王熙鳳和平兒這對主仆看來,李紈原先是霸著好牌,但是太獨了些,長此以往,縱然於情於理她十幾二十年後是賈府屆時就不是榮國府了名正言順的當家婦,可是妯娌之間的關係也就那樣了吧重點是,自家這邊大房也就算了,芃哥兒他們還沒起來,不知道日後造化;可是寶玉那個小二房眼見前途隻有更好的,王熙鳳就不明白了,這珠大嫂子捏著對牌那麼緊乾什麼半點不給黛玉機會插手。
沒瞧見老祖宗這些年對她都有些淡淡了麼。
當然,王熙鳳不是個愛管閒事的,尤其是這是二房的事,弄得不好,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所以她也就冷眼瞧著,總歸兩房都分家了,那邊是誰當家對她來說沒什麼影響,隻是逢年過節,分家未分府,兩房依舊有很多雜事要相互交代,王熙鳳要多操一點心,免得不小心替某些忙翻了的人背鍋罷了。
現在好,今年過年珠大嫂子居然心甘情願放權,王熙鳳想到之後老祖宗宴客時候涉及的采買、破損、清掃等等,覺得一人負責一樣可比原先兩邊要湊時間一一對細節進而最容易產生推諉的情況要好多了。
而在黛玉看來,一開始則是覺得大嫂嫂把燙手山芋推給自己,頗為麻煩,畢竟她原先打理表哥和自己院子裡頭的事情,也算是人多事雜不僅僅有院子伺候的人、還有黛玉自己的陪房、以及寶玉花田莊子上的人,所涉產出更是農林漁牧全部都有,往來人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榮國府二房小二房已經有部分人單走一例了,比如寶玉禁衛軍手下的參將和郎將等等,逢年過節有送禮自然也得有表示,而這些事情,在黛玉和寶玉成親沒多久之後寶玉就交給黛玉了,但是幸好因為長期有規矩在,各有舊例,並且下頭的人都是積年的老人,很不必費太多心力。
現在大嫂嫂分權與黛玉,一府之內,縱使隻是一樁管采買賬,就不得了的紛繁複雜。
而且黛玉心裡清楚得很,說是管賬,也是管賬不管錢的,行事更受桎梏。
不過大嫂嫂態度誠懇而堅決,黛玉又想到前些日子表哥同自己說的話若是,若是表哥年後真的要外調了,雞零狗碎的事情還多的呢,自己現在撿起來,也好過到時候手生還要叫表哥操心後宅的事不是
老祖宗自然是樂得見到下頭三個孫媳婦關係融洽的,畢竟隔代親麼,孫媳婦總比兒媳婦順眼。
雖然王氏那邊有心嘀咕想說大兒媳越來越奸詐,居然要拉攏幫手了等等,但是轉頭還沒等她想好要怎麼參一手,這邊妍春鬨著想要騎大馬了,叫她愁壞了祖宗,這個混世魔王也不知怎麼就投了女胎,半點不嫻靜,可是要是自己板著臉訓斥她吧,小模樣可憐巴巴的,和元春小時候一模一樣
當然,最後有著強烈移情作用的王氏還是沒扭過妍春,她叫彩雲等人把二爺送給五姑娘的木馬搬出來,看著女兒笑嘻嘻地玩耍,然後不一會兒女兒的小裙子撕啦一下劃開一個口子,王氏麵色波瀾不驚地吩咐丫鬟們給妍春準備衣裳不過現在先不用換,等五姑娘玩好了,出了一身汗之後擦洗一遍再換便是。
每到這時候,王氏就萬分慶幸現在府裡頭的經濟比早年寬裕多了,不然就憑著混世魔王造衣裳的速度,恐怕自己都得愁白了頭發。
當然,妍春三不五時穿壞的衣裳也沒有浪費,小孩子家家身子見風就長,用的本就是一般緞子罷了,壞了也不心疼,換新的便是,總歸是外衫,縫補一下,賞賜下人或者乾脆捐給育嬰堂都是極好的。
爆竹聲中一歲除,今年榮國府過大年,少了一個賈政,但是好像也沒什麼影響,眾人該吃吃該喝喝,就是大年初一祭祖的時候,由賈珠代替賈政原先的位置。
說來也是,隨著賈赦偏癱、賈敬飛升等等之後,現在寧榮二府從文字輩的嫡枝也就是賈政還能蹦躂了,玉字輩,是該承擔起闔府興旺的重任了。
正月上元節之後,依舊有禦史上本年經奏折陛下,今年選閣老否陛下,今年選秀否
然後和眾人想的不同,十六回了一個字準。
準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原本禦史台的禦史們在三年前屢屢碰壁之後就開始抽鉤輪流給陛下上本,務必保持禦史台忠言逆耳的優良傳統今次不過是上元節之後,朝廷第一次大朝會的例行一本罷了。
然後,就被準了
可是陛下準的到底是選閣老還是選秀連上本的禦史本人都有些懵逼,不過不管怎麼說,先前都被駁回來的折子今年輪到剛翰林院散館之後就進入禦史台的年輕禦史,頭一回上本居然被陛下恩準了這是不是代表陛下其實暗中很看重我這個臣子呢愣頭青禦史不禁有些飄飄然。
當然,也隻有愣頭青禦史本人會這麼覺得了,至於其他人,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如今壽昌五年,今上登基的第六個年頭,選秀三年一度,三年前因為先皇孝期等等擱置了選秀,如今宗室裡頭嗷嗷待娶的宗親們又囤積了不少了;
更重要的是,兩位閣老的弊端,日漸顯現,黨爭端倪初顯,許多政令往往需要花費不必要的時間爭執之後才能出結果。不隻是兩方人的爭執,還有十六下達的政令也被兩邊當做是博弈的籌碼,如此,令十六覺得這群沒事愛找事的文官們,就是日子太好過了閒的就好比去年李文淵帶人南下巡黃河河堤,那也是多方博弈,差點沒立下軍令狀的,要不是因為十六派了寶玉帶著兩千近衛軍一起去,恐怕李文淵真的在路上因公殉職也不是沒可能。
選秀的事暫且不提,按照往年的安排,都是在秋天才開始的畢竟春天要忙著春耕、防寒;夏天悶熱,秀女送進京城多受酷暑折磨;秋天忙秋收也就秋收之後麼,糧食入國庫、稅賦入國庫,兜裡有錢可以開始造了,花兩個月選完,該老婆孩子熱炕頭過大年了。
這才年初,遠不用著急戶部的錢尚書如是安慰自己,但是知道,一份支出是免不了了的,隻希望陛下將選秀規模給搞得小一點,畢竟去年李文淵南下一趟沒少禍禍錢,還有去年九月領命出京的賈侍郎,如今一直、持續在禍禍錢,每個月飛來京中的預算單子叫錢尚書看得真是肝兒顫。
錢尚書是放心了,但是兩位閣老和吏部尚書的心頭是一跳。
前二人是知道,陛下終於還是決定要啟用他的心腹之人了,後者則是驀然覺得自己這個吏部尚書當的有些不稱職。
此事,最適合開口的自然是吏部尚書了。
王尚書上前一步,自請罪是吏部失職,並表示今晚就會整理好資曆足夠出任閣老的人員名單。
一份,人人都關心關注的名單。
一時間,才過了上元節,整個京城的花燈還未撤完,最熱鬨的消息,就變成了甄選閣老。不過這一回沒人敢開盤口下賭注了,畢竟地下賭莊最大的靠山醇親王從前年起,就收斂了風頭。他當初自請去守陵,十六沒答應,但是醇親王自己圈了自己,深居簡出,偶爾一頂青色小轎,去沈千針門外站一站。
朝中的人終於發現,今上是個和先皇完全不同性子的人,他對於什麼名聲之類,看得並不很重要,做事也往往直奔主題簡單粗暴。但是不可否認,身為天子,本就是萬人之上,再加上他身邊不乏能人,最重要的是,登基之前,軍中對十六皇子的他就頗有好感,登基之後,整個直隸最精銳的禁衛軍掌握在他心腹賈瑛手中,堪稱可以一力降十會。
說起來,這吏部尚書王策原先和賈瑛還有幾分瓜葛,蓋是因為他是一個十分剛直不阿的人,當初因為那烏龍的兵部尚書人選,吏部的人去禁衛軍中明察暗訪,居然沒能找到一丁點賈瑛的不是,所以王策實則被人當了木倉使,待到賈瑛金鑾殿上不表現出眾,以絕對的實力證明了自己並表明心意退出兵部尚書甄選之後,王策的心裡頭其實是不好受的,他雖然對賈瑛的出身和年紀有意見,但是依舊被賈瑛展示出來的能力和實力而折服。不得不說,事後,兵部年年送來賈總兵的考評,王策都會認真看過去,如是愈發覺得,當初自己那一下,恐怕是耽擱了一個將才
王策多年都是直性子,說列名單,就直不籠統地全部列了出來,六部之中,資曆和政績足夠上的,足有三人之多禮部尚書周世安、戶部尚書錢允顏和工部尚書陰準持。除此之外,還有大理寺卿文遠、江蘇巡撫莫強鴻、江南水師統領吳濤以及遠在西域的林如海。
十六看到這份名單,心道老王這個人,有時候是死腦筋了一點,但是身為吏部之首,正是需要他這種一絲不苟的態度麼雖然這份名單裡頭有不少人都不可能最終參與角逐閣老之位譬如老陰、譬如文遠,但是老王這一條一條標明了這些人的資曆和政績,一目了然,也能堵不少人的嘴了。
當然,十六都能看出門道的名單,朝廷中其餘老奸巨猾又怎麼會不知道
譬如工部陰尚書有因為先皇十五子這門好親事現在還能穩坐尚書之位都是陛下寬厚了,怎麼可能入內閣
譬如大理寺卿文遠,此人資曆和政績是有的,但是朝中風評卻有些欠缺,更兼之他還有那個坑哥哥的弟弟甘肅巡撫文進文進在甘肅多年無為而治雖然是得先皇授意的,可是文進敢擺在明麵兒上說還不是得認下了這兩年考評連續為中的苦果
再譬如江蘇巡撫,就是先前接任了林如海官職的那人,都不消多加查探,就可知那是衛閣老一係的人,這種去江蘇撿政績的人叫人頗為不齒
挑挑揀揀,剩下的人選,可不就沒幾個了
這其中的乾係,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的蔡閣老一係將衛閣老的人江蘇巡撫給按下去之後,衛閣老那邊也不甘示弱,雖然吳濤不是蔡閣老那邊的人,但是總歸軍中出身,天然就和蔡閣老更親近一些,於是衛閣老那邊也想儘辦法把吳濤給排除了,於公說江南倭寇除惡務儘,吳統領依舊肩負重任,實則又說吳統領的嫡次子如今是禁衛軍參將,父子不應都在京城身居要職。又以及,戶部尚書老錢自個兒知道自個兒的事,要說算錢他是拿手,要說統籌要務,就沒那根筋了再大的官兒能有眼瞅著國庫越來越充盈要來的叫人興奮何況閣老皆是兼領的官職,若是沒有三公三少之位加持,品級還不如六部尚書呢
如是,倒是遠在西域的林如海和禮部尚書周世安兩人顯得出挑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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