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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氏這時候犯傻的舉動都不需要請出老祖宗來,賈珠隻要以一種“太太您可消停些吧,您不懂就不要來添亂”的沉重表情盯著她,她就漸漸止住了不著調的話語。
這也是賈珠年紀漸長的好處了,至少在王氏這裡,她這個傳統的古代後宅女子,已經在基本知道丈夫不是個能看靠得住的人的情況下,不知不覺養成了老來從子的好習慣。
眼見大兒子那不讚同的眼神,王氏有些局促地飛了一會兒眼神“那個妍春你五妹妹在找我呢,我先去瞧瞧她又搗啥蛋了。”
“五妹妹天真爛漫的年紀,太太不要拘得太狠了。那麼,兒子先去老太太那邊。”賈珠告辭。
王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叫人去二門把大兒子截胡了過來,賈珠還沒去和老祖宗請安呢,遂連連點頭“快去快去那事兒,順便再同老祖宗討討主意。”不能讓寶玉瞎胡鬨啊。
王氏後半句說的飛快,生怕再被兒子眼神教育。
幸好,賈珠也知道,雖然太太的提議不靠譜,但是本心也是關心寶玉,便點了點頭,叫太心畢竟他本來也就是這麼個打算的。
王氏果然就鬆了一口氣,安心了有老祖宗在,我就放心了。
要麼說,老祖宗才是真正曆經兩個朝代,三任帝王的人呢,她中午也聽得消息了,但是就是能沉得住氣確切地說,她是相信寶玉做事自然有他這麼做的理由。
當上午,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一瘸一拐來到榮慶堂問怎麼辦的時候,老祖宗是很想笑的因為她突然發現,老大很少用到的腦子這下子還真難得動對了地方。也許是這麼多年,老大終於認識到大房已經徹底不能起來了,徹底沒辦法壓製住二房了,而大房日後的富貴生活,還都得指望著二房吧。
當時老祖宗是這麼對真心真意在擔憂的賈赦說的“咱們榮國府,從沒出過二十餘歲任正二品武將大員的人,你老子沒做到,你沒做到,你弟弟沒做到,寶玉做到了,你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懂他心裡想的是什麼。”賈赦這個賤骨頭,被老祖宗嘲諷幾句,居然也立馬就放心了,真是和他弟媳婦一樣,對老祖宗有莫名的信任。
現在賈珠來了,老祖宗也是這麼對賈珠說的,當然,換了一種表達方式,變得不那麼打擊人而已。
賈珠點點頭道“老祖宗說的是,孫兒也這麼認為。就是擔心老爺那邊”
賈政年後又南下修黃河去了,消息不如京中靈通,但是若是有心人想要傳過去,萬一老爺真的被利用了,上一本什麼自參兒子的折子,搞一出大義滅親,那可真是搞笑了。
老祖宗點點頭“今個兒早上我便差人去給你老子送信了,想來他應該不會這麼乾。”要是從前,賈母可能也會擔心老二給寶玉拖後腿,但是現在麼,坦白說二房幾個孩子裡,賈政現在對寶玉已經算是比較有慈父之心的了,再加上他那做事有些猶豫的性格,就算真有人去攛掇他,他也不會馬上做出決定的,一來一去一耽擱,錯過這個風口浪尖,也就足夠了。
此時,老祖宗和賈珠還不知道,千裡之外黃河邊的賈政他不是一個人在奮鬥啊,還有隨行的禁衛軍呢,禁衛軍的人能放居心叵測的人接近自己等人心中最崇拜的賈將軍的親爹身邊毫不客氣地說,賈政想要往外寄信都得托禁衛軍去辦的,所以賈珠的擔心,還真是多餘的。
除了老神在在的老祖宗、偷偷幸災樂禍的大太太邢氏、擔憂了一刻鐘就拋在腦後的大老爺、擔憂了兩刻鐘就放下心的二太太王氏、一人計短於是去找薛大呆子商量這事兒結果不小心把天聊死了隻能回家同王熙鳳訴苦可是又被親婆娘懟了說不夠信任寶玉的能力的賈璉之外,操持著闔府庶務的李紈也很擔心這事兒蘭哥兒今年十九了,三年前得了生員的功名,但是折戟鄉試,今年從開春開始就在準備秋闈,這寶玉如今弄出這樣捅破天的大事,在文人、文官之中,頗受詬病,要是他們知道蘭哥兒和寶玉的侄叔關係,屆時審卷稍微不公正一點
李紈是擔心,真的擔心,比長輩們一刻鐘兩刻鐘的擔心都要嚴重得多,甚至她都忍不住想要差人去娘家她爹任國子監祭酒多年,在這方麵消息還是靈便的打聽消息了,還好被蘭哥兒給阻止了,不然恐怕府內還要多一樁是非。
對此,苒哥兒對他哥哥說“哥,你放心,要是那群酸儒真的刁難你,大不了咱們都投軍去等秋日裡三叔回來成親,咱們一起去黑省唄”
賈蘭心說這也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弟弟了,換了彆人這麼說,自己一定覺得對方是盼望自己秋闈失利的。
直腸子的賈苒拍了拍賈蘭的肩膀“哥,就這麼說定了。我再去找爹問問外頭的消息。”
賈蘭誰和你說定了不過
“等等,我同你一起去。”賈蘭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
而另外榮國府的外嫁女自然也是替寶玉擔憂的,畢竟這麼多年,寶玉從來都是默不啃聲但是為姐姐妹妹們做了許多許多,探春就不用說了,她丈夫孫雲飛比她還著急;迎春那裡,孫紹祖也巴巴地在下朝之後去同妻子說前頭的消息,而迎春難得沒有端茶送客;便是便是清冷寂靜多年的文忠郡王府,賈側妃元春聽聞兒子水楨放學之後回來說起這件事,也是愣住了。
水楨今年十三了,也算是半大小子了,現在說話有點兒公鴨嗓,等閒不願意多開口,偏偏今天聽說了自己寶二舅舅的事情,著急的很,他也不敢去外出說,隻能回來說給母親聽。
一旁和他一母同胞的水媛一下子就呀了一聲。
元春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水楨的肩膀“楨兒,你要知道,你二舅舅”
“我知道,寶二舅舅一定不是他們說的那種沽名釣譽之輩。”水楨握著拳說,他永遠記得,自己是從寶二舅舅那裡感受到男性長輩的關心和愛護,學會了什麼叫男子漢的勇氣。
元春欣慰地笑笑是,寶玉不是那樣的人。他沒負對我的承諾。
到了第二天,朝會之前,排隊進入金鑾殿的文武百官,不少人都相互使著眼色,想來也知道,今日朝會最主要的議事方向,還是關於軍戶能不能參加文科試的事。
走在最前頭的,自然是蔡閣老、衛閣老、林閣老。
昨天正麵撕了一場的,是衛和林兩位大人。
這也比較好理解,衛閣老是世家出身,早先在先帝時期還不顯,後來由於陳閣老的不光彩致仕,他便抖起來了,憑借好幾件循禮法的差事,譬如給先帝擬廟號,幾次為身邊追隨他的人爭奪科舉主考官之位,規勸陛下選秀分出天恩等等事跡而活躍在朝堂之上,很是得了一些人的擁蹙。
林閣老去年入閣,但是也不是吃素的,姑蘇林家,滿門清貴,論起祖宗幾輩來,比衛家還要有底蘊。若不是林如海當年先是被先帝猜忌多年,耽誤了升遷,後來又因為江蘇鹽場,除他之外無人能穩住局勢而被絆住,再是突如其來計劃外的西域哈密衛榷場需要人主持全局,而被耽誤了多年,恐怕還能早幾年入閣總歸,能從兩淮鹽商中站穩腳跟並且乾出政績的人,絕對不會是花架子。於公,林如海入內閣之後,需要找到機會奪得話語權,這需要契機,日常雞毛蒜皮的小事並不能夠展露他的能耐原先一年可以說是林如海蟄伏的一年,最主要的工作是做蔡閣老和衛閣老之間的潤滑劑,緩和兩方直接衝突,此事是他頭一次發聲直接與資曆老的閣老對上。更何況,於私,林如海和賈瑛還有翁婿這一層關係在呢。
其實這事情,經過一天的發酵,眾人心裡也有幾分思量不得不說,這賈瑛真是有本事啊,上這折子的時機是不早不晚,恰恰好為什麼因為三位閣老裡頭,兩位對此事都是持讚同意見的可彆忘了,蔡閣老是武將出身的,這麼多年和衛閣老爭鋒相對,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不是就爭論文武之道孰輕孰重麼。若是早一年,林如海沒入閣,那麼此事蔡、衛還又得扯皮,若是早半年,他在黑省半點成績都沒做出來,軍心尚未有歸屬,貿然上折效果也不好。但是現在麼
天時地利人和,基本上都具備了。
現在,蔡閣老自然是願意看到軍戶能夠破除以前不成文的規矩,參與文科的不管有幾個人能考中,至少有那個機會,有那個盼頭。
今日朝會,衛閣老就咬死了“本職”二字,說若是軍戶能夠考文科,則若是人人都去勤讀四書五經,無人熟諳弓馬,則我大明將漸漸無可用之兵,無可戰之士
上綱上線了,但是不得不說,說的有道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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