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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使勁兒想要給萌哥兒使眼色,但是歸心似箭的萌哥兒這個時候沒顧得上和這一位解鎖心有靈犀技能。然後大皇子水旭又因為顧及著他身為皇長子的麵子,不好當眾咋咋呼呼地喊人,隻能祈禱萌哥兒回頭過了激動的勁兒,能夠想起自己之後能不能出宮玩兒一趟就全靠他了。
萌哥兒回府出了宮門,在外頭馬車上候著的依舊是一更。
“一更叔辛苦了。”萌哥兒也不是沒有提過,這在宮門外候著的差事隨便吩咐府裡的哪個小子做就是了,但是一更不放心他可是答應過爺要好好照顧萌哥兒的
“說什麼話,快把手爐拿上。”十二月的天,京城還是很冷的,雖然一更和萌哥兒都在更冷的關外待過,不過在一更看來,萌哥兒始終還是那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小孩子,還是那個當年被大發推拒了之後,委委屈屈地紅了眼眶的小乖乖,所以他在萌哥兒的身上傾注了無數心血,便是對自己兒子,也沒這麼精心。
萌哥兒依言接過黃銅鑄的小手爐,裡頭的炭燒得旺旺的,入手之後真叫人覺得熨帖“一更叔,明天我放假”說這話的時候萌哥兒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露出了一二分的稚氣。
他也隻有在一更麵前才會偶爾露出這樣的神情,倒是叫一更更覺得心疼。
一更也笑著說“看來爺是明天抵京了。”在外的時候,二房帶著的下人都稱呼寶玉為爺,隻有回來的時候才會改成二爺,當著外人的麵才會稱寶二爺,以示和璉二爺有個區分。
寶玉現在的身份不一般,回京的一路上,關注他動向的人多著呢,哪怕他沒報信,也有沿途的驛站主動給下一站打招呼,這麼一來,京城裡頭有心關注寶玉等人,很容易就知道他走到哪兒了。
車馬漸漸走起來了,水泥路麵基本毫無顛簸,萌哥兒把手爐又重新塞給了坐在車轅上的一更“所以明天我也給一月嬸放假。”
是了,當初寶玉安排一更和一月這一對最妥帖的人來京照顧萌哥兒,一更專門負責萌哥兒外出行走的事;一月則是每天早上進府,晚上出府,料理萌哥兒屋子裡的事體,要不是萌哥兒堅持,一月非得住進府裡來才安心。
一更也不和萌哥兒矯情,他知道,明天爺和奶奶回來,且有得忙,家裡那口子自然會算好時間去給奶奶請安的。
晚上,萌哥兒說起明日要去城門口等等他爹娘,就連把對寶玉和黛玉的疼愛加倍傾瀉給萌哥兒的老祖宗都沒有出言反對“行,你穿暖和點,手爐也多帶幾個彆一開始就在外頭傻等,先叫小子們看著,瞧清楚了你再上去迎一迎便是了。都是你親爹娘,沒那麼多瞎講究。”
一旁的賈政張了張嘴巴,想要同他老娘說,這不是瞎講究這是孝道,但是想到自己開口勸老祖宗就沒有哪一回是能成的,遂閉上了嘴,打算回頭出了榮慶堂的時候與萌哥兒好好分說分說。
萌哥兒笑眯眯地給老祖宗團了團手“我知道老祖宗是疼我,不過我對爹娘和芽哥兒都想念得緊,恨不得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們,老祖宗您放心,明天我會叫人找個避風又有太陽的地兒,裹得嚴嚴實實的等,好不好”
“好好好,萌哥兒說什麼都好。”老祖宗被萌哥兒這麼一央求,哪裡會說不好。
賈政見此,暗暗點了點頭嗯,這個孫子還是很孝悌父母兄弟的,就是有一點不好,過了年都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小孩子氣等會兒出了榮慶堂,我要好好與他分說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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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老祖宗開始有些乏了,眾小輩們看懂老祖宗神態,紛紛告辭。
萌哥兒如今和他幾個堂兄弟一起住在前頭的院子裡,當萌哥兒被賈政喊住的時候,賈茗李紈第三子,現年十四、賈芃王熙鳳長子,現年十四、賈蓬王熙鳳次子,現年十一全部都對著這位聰明伶俐的小堂弟悄悄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萌哥兒去了三刻鐘,等到他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在他隔壁房裡候著的三位賈家草字輩小爺們連忙迎上去,七嘴八舌地問“萌哥兒你還好吧”“沒有挨訓吧”“彆忍著,有委屈就告訴哥哥們,哥哥們”哥哥們是不敢幫你揍二老爺的,不過讀書的休沐日帶你出去吃吃吃喝喝喝還是某問題的啦。
“哥哥們多慮了,二老爺很和善,又學識淵博,還送了我一匣子鬆煙墨呢。”萌哥兒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手裡拿著的盒子。
賈茗細細看了萌哥兒的神色,確定對方沒有說違心話,於是伸手拍了拍萌哥兒的肩膀“行,那你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賈蓬一臉驚歎地說“也就是萌哥兒你有這個本事了,我看三哥哥賈茗每次被二老爺喊去書房,回來都是一臉菜色”
賈芃掐了自己弟弟一把,然後對賈茗和萌哥兒說“夜深了,早點睡吧。”
被賈蓬說得有些臊的賈茗也輕咳一聲“恩,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榮國府草字輩中,賈蘭已經成親搬走了,賈苒跟在寶玉身邊,賈蓬這些年對著三個小的挺照顧,擺著兄長姿態,今天倒是真有些尷尬。
次日,天光未亮,萌哥兒便起身了,伺候的單嬤嬤在耳房聽見響動,便立即起身去灶上催熱水萌哥兒和其他幾個哥兒不一樣,從搬到前院來起,就不要丫鬟貼身伺候,隻帶了奶嬤嬤和四個小廝,穿戴貼身衣物的活計,是不用單嬤嬤做的,她隻需及時給萌哥兒打來熱水、領取飯食、換洗衣裳、打掃房間便是了,其實真的很清閒。可是同樣的,因為萌哥兒不是一般那種可以隨意糊弄的小爺,也半點都不依賴奶嬤嬤,又有一個天天抽查她工作的一月在,所以單嬤嬤一直都有一種擔心失業的危機感,這也是鞭策她更加努力伺候萌哥兒的一個巨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