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侯一驚,城樓上的一乾人等,他最看重的就是王丞相。
兒媳婦王星然還在隴城待產,若是王丞相死了,消息傳過去,怕是會一屍兩命。
“康王,你住手,容我好好想想!”離陽侯隻得暫時穩住康王,暗暗祈禱陸鈺那小子,能加快點速度。
王丞相大義凜然道:“侯爺,不必掛懷我的生死。我王家有庭兒和星然在西北,王家不會絕後。陸千皓要殺我,就讓他殺吧!
我留著這條命,就是在等侯爺反攻回上京,如今我看到了,死也能瞑目了。”
陸千皓手中的鋼刀劃破了王丞相的脖子,千鈞一發之際,離陽侯大喊一聲“且慢”!
與此同時,內城牆下遠遠的傳來了嘈雜聲。
康王使眼色讓他兒子陸宏成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離陽侯為了保王丞相,開始跟陸千皓討價還價。
少頃,陸宏成帶著幾個人上了城牆。
“父皇,剛才禁軍在下麵抓到了寧王世子陸鈺。”
陸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下了戎裝,隻穿了一身白色的內衣,被幾個禁軍押著,踉踉蹌蹌的上了城牆。
一見到陸千皓,陸鈺就扯著嗓子喊道:“叔公救我!”
陸千皓並不知道陸鈺率兵攻入上京之事,但他清楚陸鈺已經被先帝下旨奉為皇太弟。
陸鈺自然應該是陸元清和離陽侯一夥的。
康王鬆開了王丞相,看著陸鈺皮笑肉不笑道:“鈺兒,你不是應該和你那位好堂兄在一起嗎?什麼時候回上京了?”
陸鈺雙腿微微打顫,目光中透露著驚懼,撅著嘴道:“叔公,鈺兒早就回了京城了,結果我爹不在,聽說叔公登基,鈺兒本來是想進宮朝賀叔公的。
誰知又聽到坊間傳言皇伯父還留有一份遺詔,嚇死鈺兒了。
這幾日鈺兒東躲西藏,實在沒地方可藏了,就躲到了李太妃的宮中。
剛才聽小太監說有人圍攻皇宮,嚇得鈺兒衣服都來不及穿,就想逃出宮去,誰知被這幾位侍衛大哥抓住了。”
陸鈺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在眼眶中撲閃撲閃的,若不是被禁軍反剪著雙臂,看那架勢,他隨時都會抱著陸千皓的大腿嚎啕大哭。
雖然陸鈺在西北立下戰功,但具體的細節,並未傳回上京。
上京的人對他這位寧王世子的印象,都還停留在又慫又弱上。
陸宏成以往與陸鈺關係還不錯,呸道:“瞧你這副慫樣,西北報上來你那些戰功,都是假的吧?”
陸鈺尷尬的一笑:“十一叔,您彆揭穿侄兒啊,那些戰功我可是花了不少銀子買的。”
陸宏成翻白眼,他實在想不通,先帝怎麼會選這個慫蛋做皇太弟。
康王卻沒有陸宏成那麼好騙,他目光陰冷的盯著陸鈺,看得陸鈺心裡一陣發毛。
陸鈺臉上升起了討好的笑容,怯怯道:“叔公,您是看著我自小長大的,我爹不在京中,這些年若不是您的照拂,鈺兒怕是早死了。
鈺兒自小最開心的事,便是您舉辦堂會,能出宮去您府上玩耍幾日。
鈺兒沒見過親祖父,您比我那親祖父更親。
坊間傳言的那份偽詔,您可千萬彆當真,我哪裡是當皇帝的材料,隻要您繼續讓我當個世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千皓心中一動。
他其實也不知道陸雲奎臨終那封遺詔是真是假,畢竟當時是陸雲奎和陸沅重躲在殿內寫的。
在他的立場上,那封遺詔隻能是假的。
陸鈺的話,正好戳中了要害。陸鈺作為遺詔上指定的皇太弟,若連他都說那封遺詔是假的,天下人必定會認為那份遺詔是假的。
所以,陸鈺暫時殺不得,他得留著陸鈺為自己正名。
想通了這一點,陸千皓換上了笑臉。
“鈺兒,你是個明事理的,你站過來,好好的跟這些大臣們說道說道,為何你認為那份遺詔是假的?”
陸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從暗渠鑽進皇宮後,陸鈺就琢磨自己要如何才能上內城牆。
上了內城牆後,又要如何才能近陸千皓的身。
他隻身露麵,扮弱被禁軍抓住,不過都是為了接近陸千皓父子。
以他的內力,身後押著他的兩名禁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陸鈺軟綿綿的搖晃了一下身體,可憐兮兮的對陸千皓說:“叔公,他們彆著我的手好疼。”
上京城裡除了楚家人,幾乎沒人知道陸鈺會武功。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陸千皓揮了揮手,兩名押著陸鈺的禁軍放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