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巡想了想,有些氣餒地搖頭道
“我去港島考察過,有不少想法。隻是我這些想法,比如建商場,有點兒不切實際。說到底我隻有市場一半的股權,沒什麼資本。銀行我也沒關係,想貸筆款子、隻怕沒那麼容易。去跟彆人借,要麼沒這麼多錢,要麼利息高,要麼就要我股權,都不太合適。”
陳濤附和道“銀行貸款的利息低,很多人都想借。但如今的貨幣政策是緊縮性的,貸款確實不易。”
然後呢?話彆說一半啊!
快說‘隻要你需要,我就幫你貸款!’
你的那位新嶽父,可是省行的行長,如果你開口,我還能借不到麼?
楊巡心中大叫,對眼前這家夥羨慕之極。
先是廠長的女兒,接著又是行長的女兒,以後呢?以後就輪到部長了吧?特麼的,怎麼啥好事都是你的!
陳濤又抿了口茶,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就在楊巡硬著頭皮、準備開口之際,桌上電話響了,是路司打來的。
他如今不在部裡工作,而是主導整合了一家叫“國昊”的新化工廠,並且擔任一把手。
因此,他常打電話來跟陳濤討論工作,以及合作事宜。
陳濤使了個眼色,楊巡便識趣地離開了書房,準備去找新嫂子聊天。
但梁思申沒時間,因為她也在跟自己的老媽通話,討論孕期的注意事項,且看起來大有要聊很久的架勢。
直到半個小時後,陳濤端著喝空的茶杯出了書房。
梁思申見狀,便把電話塞到他手上,讓他和新丈母娘加深一下交流,自己則去給他添茶。
添完又端回來,乖巧地坐在他身邊,眼帶笑意地聽著他和媽媽說話。
“……”
楊巡有些意興闌珊,主動告辭道“小輝哥,嫂子,我先回去了。”
陳濤笑著點頭,梁思申則禮貌地將他送至門外。
晚上依然悶熱。
楊巡不想回家,隨便找了個燒烤店,喝起了酒。
邊喝邊下了決心,首先要甩掉蕭然,不然做什麼,都會被他插一腳,怎麼受得了?
次日上午。
楊巡去了國榮公司,結果沒有談購買、或轉讓股權,而是見到了梁凡。
***
東海大學的化學係,到明年與東海師範學院合並後,才會正式成立。
陳濤辭職去當教授,真沒什麼問題。
他有科研應用成果,發表各類論文,共計七十多篇,高產勝過母豬,又兼任某化工研究所的副主任,還能讓學校對接東海廠研究所,甚至洛達那邊。
所以當教授很難嗎?一點兒都不難。
至於上麵批不批麼?已在物色人選。
書中,在老馬被宋運輝設計搞掉之後,上麵可沒想提宋運輝當一把手,而是想另派他人。
劇中,如果宋運輝不願意重回東海廠,那上麵肯定也是不會勉強他的。
十月九日,中秋節,周一。
陳濤的轉任申請,原則上通過了批準,東海師範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隻等離任前的一係列手續走完,下達通知,他就能去當老師了。
廠務會上。
老馬等人都各自表達了一番不舍之情。
是真不舍,因為這些年來陳濤做到了承諾。就是東海廠初建時他得一把抓,建成後,他就會逐漸讓渡權力。
這樣說到做到、高風亮節的好同事,他們怎會不喜歡?
等通知下來,必然會有熱鬨的歡送會,而陳濤並不會像老登一樣拒絕。
說起老登,最近他察覺到了女兒的不對勁。
程開顏總說她和前夫的關係越來越好,但問題是,老登隻見過她和小丫頭通電話,不見她和前夫通話。
這麼長的時間了,總該聊一次兩次吧?
一次都沒有聊過,這就有些不太正常。
當晚。
老登試探道“開顏,五號你去東海,有沒有見到那個姓梁的狐狸精?”
程開顏一轉,哼道“我才不想見她,不想跟她說話!”
程母幫腔道“囡囡,不要怕姓梁的,她搶了你男人,你就是去罵她,甚至動手打她,也是她活該啊!”
“你彆攛掇她了!千萬彆去吵架,事已至此就算吵贏了又能怎樣?沒有什麼意義!”
老登先是製止老伴,旋即又試探女兒
“還是要放下過去,多展望未來。既然開顏現在和他能說得上話,那就說明我們的關係有所緩和。所以我想著咱們一家都去東海,請他吃飯、喝酒,把以前的事,儘量一筆勾銷了!”
程開顏一聽,頓時就有些心慌意亂,但很快又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尬笑道
“爸,他很忙的,對你們又還有意見,隻怕不會輕易同意跟你們吃飯。”
老登不動聲色,繼續鼓勵女兒道
“現在不同意沒關係,你多花點心思,相信不久之後,他就會答應你。”
程母哼道“我覺得,沒必要奉承他!我乖孫很聰明,以後隻靠自己,也能很有出息。”
按照書裡的設定,宋引繼承了她媽程開顏的智慧,所以智商顯得不高。
那繼承了程千裡和袁湘的智商的兒子,又高到哪兒去?
老登對自己的孫子完全沒抱什麼期待。
宋引的成績,好歹也能排在班級中遊;而她這個表弟,從來都是墊底,還不樂意學習,能有出息才怪。
他家至今還被催債呢!
程開顏表態道“爸,你不要擔心,我肯定會想辦法勸他陪你吃飯。”
老登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給女兒夾菜。
十月二十一日,周六。
上午十點一刻。
老登一臉蒼白地走進了一家棋牌室,將本該去東海的女兒拉了出來。
又十分鐘後。
得知女兒實際上連前夫的麵都見不到,甚至不知道前夫如今住在哪兒、一直都在欺騙自己的可憐老登,直接病發,並在送醫途中不治。
程開顏傷心之餘,沒有承認是她氣死了老登。
她能有什麼錯呢?
明明是老登出門,忘記帶救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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