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沐山川有些火氣,“什麼話?誰讓你自行其是,不經請示降低他的生活標準的?”
董金山一聽這話有責難的意思,他自認摸清了政委對周雲振的真實看法,心中喜出望外,這樣一來自己處境以後就會好很多。
他臨機應變,馬上改口道:“政委,您不是教育我們說,工作要向高標準看齊,生活嗎?要向低標準看齊。”
“你?”政委沐山川一怔,這是哪跟哪啊?簡直不在一個頻道。
“我說的是你嗎?答非所問,南轅北轍。”
董金山“恍然大悟”道,“政委,您彆見怪,隻怪我眼拙,耳也失聰啊。沒有聽清白政委您的意思,原來政委是問周雲振的待遇啊。”
“他是中待。”
政委沐山川一聽,不明所以,如墮雲霧中,“什麼中袋、低袋的?他是裝在袋裡的嗎?”
“不是,政委,怪我言詞也拙,沒有表達清楚,不是中袋,是中待。”
“那是什麼?”
“是中等待遇,中待是簡稱。簡而言之,也就是說周雲振的待遇不是優待,當然也不是劣等待遇,是取其中,不好不差。”
“你這家夥與我玩起了文字遊戲?捉迷藏啊?”政委沐山川繃起了臉。
“豈敢,豈敢!”董金山忙不迭地回答。
“周雲振三天禁閉一解除,你馬上將他送往警訓基地,接受嚴酷的,近乎地獄般的魔鬼訓練。”
“啊?!”董金山一聽,情不自禁一個激靈,著實驚嚇不少,全身汗水涔涔,政委沐山川這是要拿周雲振開刀啊?
這不是要對周雲振進行變相體罰折磨嗎?這說明政委對周雲振揭發人事科長孫鶴鳴違法亂紀的行為心存不滿啊?
變相報複?
彆說周雲振的日子以後不會好過,就是自己的事政委知道後,怕也會受牽連,以後的日子怕要在長籲短歎中度過了。
政委這人不能以常理揣度之,城府很深啊。
政委沐山川說完這些話後,鼻子一哼,就離開了董金山的辦公室,留下了呆若木雞的董金山。
自己自以為摸清了政委沐山川對周雲振的真實態度,誰知自己卻犯了幼稚病。
對待周雲振得更小心翼翼了,以免授人以柄啊。
且說周雲振吃完還算不錯的中餐,心情舒暢,中午又睡了一覺,醒來後又打開了收音機,聽了一曲黃梅戲。
“這日子挺愜意啊。有飯吃,有戲聽,還坐以待‘幣’,有工資可拿,堪比神仙日子啊。”
臨近晚飯時,周雲振的肚子“咕嚕”直叫喚,“夥計彆叫,餓不著你的,馬上就會有人送飯來了,撐不死你。”
可是周雲振的話落空了。
不斷有人上梯過來,腳步聲由遠到近,又由近到遠,就是沒有人停留在自己的門前。
周雲振終於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空城計的滋味不好受啊。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難道董主任不知道送飯的重要?斷不會如此。
驀地,周雲振心裡一沉,風雲突變了?莫非事情發生了什麼逆轉?董主任遇到了過不去的坎?
或者董主任改弦更張?
本來嗎,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董主任與自己素不相識,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冒風險給予自己優待?
倘若他改弦更張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困難或者逆境麵前,誰不首先自保啊?這是人的本性,趨利避害。
天氣沉悶,周雲振一身濕汗,他自言自語道,“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
果然,天空一道閃電劃過,一聲巨響,暴風驟雨襲來,雨珠打在窗戶上,窗戶上的玻璃“怦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