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明鏡相”乃是《八部衍元》中洞察秋毫的神通,梁言自從上次見到蓮心之後,對這部佛門大神通又有了新的領悟。
再加上他如今進階通玄,法相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他騎著金獅,懸浮在高空,雙目似閉非閉,周身有淡淡金光流轉。
片刻之後,忽見梁言猛然睜開雙眼,抬手發一道劍氣,直往林中竄去。
原本寧靜的樹林之中,一條翠綠藤蔓忽的扭動起來,片刻後從樹梢上墜落,掉在土裡一個翻滾,居然又變作一條地蛇,往下鑽地走了。
看到這幅景象,梁言在金獅上輕笑一聲,抬手又發一道劍氣,這次斬在三十裡開外的一個土坡上。
土坡炸裂,一條黑蛇飛了出來,蛇尾在半空一甩,“嗖!”的一聲,又竄入了一條湍急大河之中。
黑蛇入水,水波蕩漾,片刻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見一大群遊魚順流而下,卻不見了那條黑蛇。
梁言端坐在金獅上不動,“菩提明鏡相”運轉,早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哂笑一聲,手中劍訣掐動,這次卻不發劍氣,而是從腰間的葫蘆裡飛出一道霞光,長約三尺,銀白如月,往空一鑽,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河裡魚群本來遊得歡快,其中一條青魚忽然眨了眨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危險,猛然向上一躍,衝出水麵,又化作一隻大雁,和林中驚飛的鳥群混在了一起。
就在它離開水麵的一刹那,一道銀白色的劍光正好刺入水中,若是晚得片刻,這會恐怕已經被刺了個透心涼。
“倒是狡猾,我且看你還有幾般變化!”
金獅上的梁言臉色不變,手指微動,定光劍化作一道劍罡疾衝向天,須臾之間就到了一群飛鳥的中間,往那黃頭黑背的一隻怪鳥斬去。
這怪鳥正是蘇慕羽,他混入鳥群,立刻就改了容貌,又連著換了好幾個地方,沒想到還是被梁言認了出來。
刷!
定光劍飛馳而過,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這次蘇慕羽已是避無可避,隻能現出原形,抬手丟出一麵彩色幡旗,試圖阻攔飛劍片刻。
然而定光劍劍罡所至,輕易就破開了蘇慕羽的防禦法寶,再往他腰身上一斬,整個人瞬間被斬為兩截。
緊接著劍光閃動,那藏在軀殼中的元神,也被梁言用劍氣攪得粉碎。
梁言誅殺了蘇慕羽,抬手一招,把此人的儲物戒攝入手中,緊接著拍了拍金獅的脖子,從半空緩緩落下。
獅駝峰群妖,雖有上萬之多,但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哪裡見過此等神威?
眼看蘇慕羽被殺,狂獅道人成了一頭坐騎,這些山野妖怪是一刻也不想再待,有的騰空,有的土遁,有的鑽水,哭爹喊娘,都往山下跑了。
梁言也不去追趕,騎了老金,就往人群中來。
“師尊!”
李希然臉色興奮,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梁言進階通玄之後就沒有出過手,她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師父厲害,但卻不知道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
如今看他舉手抬足之間,輕輕鬆鬆就斬殺了通玄初期的修士,連飛劍都沒用足,李希然就已經知道,自己這位師尊其實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境界。
“晚輩譚有力,見過前輩,多謝前輩仗義出手!”
軒轅城的人馬之中,譚有力上前一步,向梁言拱手行禮。
他承了梁言的救命之恩,臉上帶著感激之色,但是麵對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修士,卻沒有普通修士那種誠惶誠恐的態度,反而是不卑不亢,有禮有節。
“倒有將帥之風........隻可惜修為差了點。”
梁言之前在灰雲上,已經見識過了軒轅軍陣,對這位領軍的主將也印象深刻。
“如果軒轅城都是這種修士,隻怕邊界兩城難以抵擋,無怪乎軒轅破天窮兵黷武,軒轅軍陣的威力的確不俗..........”
梁言想到這裡,又搖了搖頭,暗自忖道:“也不能這麼說,聖人之下皆螻蟻。兩城交戰,聖人之下是一個戰場,聖人之間又是一個戰場,倘若軒轅破天不能戰勝白玉城和兩儀城的城主,光靠軒轅軍陣,也無法擴張版圖。”
他現在修為高了,眼光遠超從前,想的也比以前深遠,此時念頭轉動之間,也在暗暗推測軒轅破天的性格與實力。
譚有力自然不知道梁言想了這麼多,見他不說話,又抱了抱拳,開口問道:“還未請教前輩名號,此行是要去無雙域,還是軒轅域?”
梁言回過神,翻身從金獅背上下來,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回答道:“本座梁致道,聞香商會的供奉,此行是奉了商會的召集令,要去軒轅域,參加那五百年一次的‘文台鬥寶大會’!”
“原來是聞香商會的高人!失敬!失敬!”
譚有力臉色肅然,接著開口道:“在下乃是軒轅城飛龍旗下第三軍的驃騎校尉,如果前輩不嫌棄的話,譚某願意在前引路,帶前輩進入軒轅域。”
“哦?”
梁言想了想,還沒開口答話,旁邊的李希然便傳音說道:“師尊,軒轅破天對邊界的管理十分嚴苛,整個軒轅域的周邊都鑄造了防禦城牆,來往軒轅域的人都要受到盤查。雖然說我之前已經托聞香商會的人做好了通關文書,但如果有此人引路,想必會更加順利。”
“好!”
梁言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開口笑道:“既然譚將軍願意引路,那梁某就卻之不恭了!還有,梁某出身商會,譚將軍不必以前輩相稱,叫一聲掌櫃足以。”
“哈哈哈,好!都說商會之人唯利是圖,可譚某今日才知道,商會之中也有梁掌櫃這般俠義心腸的!”
譚有力豪爽一笑,拍了拍胸脯,又接著道:“梁掌櫃,你救了我與一幫部下的性命,進了軒轅域以後,如果有用得著譚某的地方,隻管來西北境的飛龍軍找我,刀山火海,譚某絕不推辭!”
“好說,好說。”梁言微微一笑,拍了拍譚有力的肩膀道:“譚將軍,你們剛剛才經曆了一場大戰,還是抓緊整頓一下,咱們稍後就出發吧。”
“好!”
譚有力也不拖遝,轉身就往自家軍隊中去了。
剛才一場大戰,軍中士卒陣亡了不少,還有一些受了重傷,如今已服用了丹藥,正在調息恢複之中。
譚有力檢查了一下軍士的傷勢,又分發了幾瓶丹藥,自己也在原地打坐,恢複剛才損耗的靈力。
如此過了一會,金獅背上,季航悠悠醒轉了過來。
之前在灰雲之上,她被梁言封了五感六識,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直到老金奪舍完成,又與梁言簽訂了主仆契約,她才被梁言解開了法術。
之後又是一陣騰雲駕霧,從高空急速落下,季航才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雖然有煉氣二層的修為,也禁不住連番折騰,再次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