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
老者手撫長須,正色道:“這世間之事,風雲變幻,波譎雲詭!老夫也不過是萬裡長江一孤舟,要借諸位小友之力才能繼續前進。”
梁言沉吟了片刻,笑道:“我等進去是為了救出四聖,不知前輩所為何事?”
“好說,老夫隨你們同行,隻借你活死人的氣息一用。”
“嗯?”
梁言雙眼微眯,露出了警惕之色。
“前輩到底是什麼人?”
“何必多問呢?反正我也不會告訴你。”
老者的笑容中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隨後轉身,向那扇高大的青銅門走去。
“門內可是有葬天帝留下的禁製,沒有老夫的指點你們不可能過得去。想要救四聖的話,就跟在老夫身後吧。”
眾人聽後都愣在原地,看著老者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驚疑不定。
“梁恩公,這老頭神神叨叨,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看他是故弄玄虛,他的話不可信。”
“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到底是鬼獄修士還是另有來曆?”
眾人在梁言身後議論紛紛,隻因他們看不出老頭的特殊。
老頭身上沒有一絲聖人的壓迫感,讓他們產生一種錯覺,以為這是和自己同等境界的修士,隻不過擁有隱藏氣息的手段罷了。
隻有梁言和阿呆臉色凝重。
兩人在原地猶豫的時候,那老者已經拄著拐杖走出老遠,現在都已經快到青銅門了。
再過片刻,對方就要消失在門縫中
“走,跟上去!”
梁言忽然開口。
眾人聽後都是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其中極勝魔君皺眉道:“梁兄,這人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最好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他若有殺心,我們早就死了。”
梁言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率先邁開大步,沿著青石板路向前走去。
阿呆當然是緊隨其後。
其餘人見狀,互相對視一眼,雖然心中還有懷疑,但他們對梁言無比信任,隻猶豫了片刻就陸續跟上。
一行人沉默不言,跟著那神秘老者來到青銅門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門縫中刮出的凜冽寒風經過老者身旁,居然變得溫和了不少。吹到眾人麵前的似乎隻是普通的罡風,那種令人恐懼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
轟隆隆!
青銅門正在緩慢打開,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巨響。
“進去吧。”
老者把拐杖一點,身形好似樹葉,穿過青銅門的門縫,飄然入內。
眾人見狀,都把目光看向了梁言,卻見梁言沒有絲毫猶豫,掐訣飛遁,跟隨老者進入門後。
“梁恩公進去了,我們也趕緊進去。”
血玫等人沒有絲毫猶豫,同樣掐訣飛遁,陸續進入青銅門內。
穿過門後,一瞬間鬥轉星移,空間迅速變化!
隻見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暗淡無光,沒有一絲靈氣。
腳下是一個小島,大約百丈方圓,島外是洶湧澎湃的大海,海水為黑色。
一陣陣罡風從四麵八方吹來,許多修為不夠的通玄真君被吹得東倒西歪,好在有極勝魔君等化劫老祖出手,用法力化解了周圍的罡風,這些人才沒有狼狽倒地。
“這裡就是鬼獄的第十八層?”
血玫、雲海老人、李一樂等修士都露出了好奇之色,放出神識四下張望。
“不是說第十八層有通往‘輪回界’的入口嗎?但我看這裡隻有一望無際的海洋,那入口究竟在哪?”雲海老人皺眉道。
其實不隻是他,所有人都有這個疑惑。
因為神識擴散出去,隻能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海,除此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這海水不一般!”
獨孤信似乎發現了什麼,雙眉緊鎖,緩步走到海岸邊上。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從靈獸袋中取出一頭靈獸,卻是隻“三眼靈猴”,放到黑海上空。
那靈獸的感應極為敏銳,獨孤信剛一放手便發出尖叫,想要轉身逃跑,可卻無法移動。
下一刻,它的真靈從肉身中剝離了出來,肉身依舊向前猛衝,真靈卻不受控製地墜入海洋隨著一陣波濤翻滾之後,三眼靈猴的氣息徹底消失,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岸邊倒是多出一具空殼,那是三眼靈猴的肉身,已經成了行屍走肉。
在場眾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紫雲居士沉聲道:“三眼靈猴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靈獸,可獨孤道友這一隻已經有了通玄境的實力,它連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真靈就這樣被吸走,這黑海也太恐怖了!”
“不錯。”雲海老人點了點頭:“諸位捫心自問,我們誰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名通玄真君的真靈勾走?如果換成是我們在黑海上空飛遁,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可是,不能出海的話,我們怎麼探明四聖所在的位置?”李一樂皺眉道。
“是啊”
眾人陷入難題,都把目光看向了梁言,而梁言卻看向了那位老者。
“前輩,不知這片黑海是何來曆?”
“這裡啊”老者看了一眼遠處,嗬嗬笑道:“這是輪回池的池水,當年還有一條橋可以供人通過,我記得好像是叫‘奈何橋’,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了。”
“輪回池?”
梁言看了一眼遠處,隻見罡風呼嘯,一團團灰霧懸浮在海麵上空,仿佛饑渴已久的猛獸,想要擇人而噬。
“前輩”
他剛想開口再詢問點什麼,卻見那老者不緊不慢,拄著拐杖向前邁出了一步。
這一腳直接踩在了海麵上!
梁言瞳孔一縮,沒有發出聲音,而是仔細觀察那老者,想要看看周圍會有什麼異象。
隨著老者這一步踏出,周圍的海水忽然冒出一個個氣泡,看起來蓄勢待發,即將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可奇怪的是,當老者邁出第二步的時候,那些氣泡儘數消失,原本有些躁動的海麵也漸漸恢複平靜,一切都好像沒有改變。
就這樣,老者孤身一人在海上踱步而行,始終不緊不慢,從容自若。
“他就這樣走過去了?”阿呆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