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丹爐直接砸在梁言的麵前。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這爐子並不陌生,赫然是葬天帝用來破解“窮算天下”的天地胎爐!
隻聽葬天帝悠悠道:“六道天魔環雖然擁有永恒之力,但也是需要修為來支撐的,假如這小子是聖人境界,本座倒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可他才不過區區化劫境,連第二災都沒有渡過,本座又豈會束手無策?”
“隻要進了我的‘天地胎爐’,煉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徹底磨滅他身上的永恒之力,屆時灰飛煙滅,世上再無此人!”
說完,也不等倪迦越回應,用手一指。
天地胎爐的爐蓋瞬間打開,一道霞光飛出,把梁言的身體一卷,後者便不受控製地騰空而起,被投入到爐中。
砰!
爐蓋落下,台階上一片寂靜。
葬天帝又一揮手,從袖中飛出一道敕令,穿過重重白雲,沒入虛空,轉眼就消失不見。
毒鳩、莫太歲都沒有出聲,在原地等候了片刻。
忽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卻是階梯下方的白玉門再次被推開,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走了進來。
這老者身穿八卦道袍,手提銀絲拂塵。
他的麵色十分紅潤,鶴發童顏,發髻上插著一根桃木簪,袖袍隨風擺動,仿佛與清風融為一體。
沿著台階一路向上,很快就來到了葬天帝的麵前。
“無量天尊!”
老道拂塵輕擺,單膝跪地,向葬天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道隱,我讓你煉製的丹藥如何了?”葬天帝瞥了他一眼,悠悠道。
“回稟城主,都已經煉製妥當,凡我北冥修士皆可服用。”
“好,再交給你一個任務,把天地胎爐帶去火煉穀,幫我煉化裡麵的逆賊。”
道隱聽後,臉色雖然不變,內心深處卻是驚訝無比。
要知道,葬天帝的修為無人能敵,他要殺人輕而易舉,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個被關在爐子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些疑惑在他心中迅速閃過,表麵卻是不動聲色,低頭應道:“謹遵城主之命。”
“下去吧。”
葬天帝揮了揮手,不再多說。
道隱領命,用法術收了天地胎爐,向葬天帝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後麵向寶座,倒退著走出了白玉門。
他走之後,葬天帝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咳打破了台階上的沉默。
隻聽葬天帝的聲音緩緩響起:“既定之日即將到來從今天開始,本座將進入‘玄冥窟’閉關,天宮城的大小事情就由你們和魂、妖二聖共同主持。”
毒鳩和莫太歲聽後,都是眉頭微蹙。
其中毒鳩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城主,現在整個南極仙洲都知道我們的目的,像軒轅破天、李玉仙之流,他們是絕不會坐視不管的。毒某鬥膽猜測,南玄的聖人將會聯合起來,在您成祖之前發動總攻,進行殊死一搏。”
“你說的這些本座當然知道。”
葬天帝冷笑道:“所以我在飄渺山周圍親手布置了‘五方道域’,爾等各司其職,為我守住道域,他們便有千軍萬馬也攻不進來。一旦本座邁出最後一步,這些逆賊的下場就隻有死路一條”
說到這裡,目光看向台階下的兩人,悠悠道:“若我成為人祖,便讓爾等拜入我門下,參悟無上大道的奧妙。”
毒鳩和莫太歲聽後,都是心中一動,眼中精芒流轉。
“謹遵城主之命!”兩人同時應道。
天宮城建造於飄渺山脈,位於南極仙洲的北方,城外常年積雪,城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根據屬性不同,城內分成諸多區域,其中火煉穀位於天宮城最下方,靠近地底龍脈,是天宮城煉丹和煉器的重要區域。
卻說道隱領了葬天帝的法旨,將“天地胎爐”揣在袖中,腳踩一朵五色祥雲,飄飄然往火煉穀的方向飛去。
一路穿過重重禁製和各種各樣的棧道,就在快要到達穀口的時候,忽聽身後有人笑道:
“道隱兄,數年未見,你的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了,真是讓我好生羨慕啊!”
道隱聞言按住遁光,回頭看去,隻見兩人聯袂而來。
其中一人中等身材,頭發灰白,相貌平平無奇,另一人卻是個白衣和尚,生得俊秀非凡,腦後隱隱現出佛光。
道隱雙眼微眯,把拂塵一擺,唱了聲“無量天尊”。
“原來是童道友和佛星官!不知兩位道友來找在下,所為何事啊?”
他倒是不敢怠慢,因為這兩人的修為都不低。
其中那白衣和尚乃是十九星官中的“佛星官”蓮心大士,雖然排名靠後,但這幾年實力提升極快,據說現在已經渡過了第八難,距離亞聖也隻有一步之遙。
至於另外那個年輕男子名為童逆,本來就是亞聖境界,因為潛伏南玄有功,回來以後獲得豐厚獎賞,從此修為大進,據說和丹陽生也相差不多了!
兩人在道隱麵前按落遁光,童逆上前一步,嗬嗬笑道:
“道隱兄好生見外啊!想當年我們在碧波台上推杯換盞,如今我來拜訪老友,老友怎的如此生分?”
道隱聽後臉色不變,淡淡道:“童道友說笑了,你屢立大功,現在可是北冥的紅人,老道士隻懂悶頭煉丹,怎可與童道友相提並論?”
其實要說以前,童逆和道隱的關係也不好,所謂“推杯換盞”之事純屬子虛烏有。
但這幾年,童逆實力大增,在北冥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無論誰見了都得賣他幾分麵子,所以道隱不好當麵駁斥,隻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了。
“道隱兄還真是自謙,你乃三大隱星官之一的‘丹星官’,誰不想巴結你?童某最近遇到瓶頸,也想來討兩顆丹藥,不知道隱兄可否應允?”
道隱聽後,眯眼打量了他片刻,嗬嗬笑道:“童道友,不是我不想幫你煉丹,而是現在有要務在身,老道我實在分身乏術啊。”
說完,轉身欲走,可童逆卻一把拉住了他,不依不饒地問道:“到底是什麼要務,竟讓道隱兄如此看重?”
道隱回過頭來,正色道:“是城主法旨,恕我不能透露。”
童逆卻笑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可是和無雙城的梁言有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