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梁言按圖尋路,來到蒼木峰頂。這蒼木峰整個山峰光禿禿的,草木凋敝,偏偏在山頂有一顆蒼天大樹,鬱鬱蔥蔥。
此時正有一個白衣少女坐在樹下,身前擺著一個棋盤,棋盤上是一局殘局。少女執白子在手,卻似乎正猶豫不決中。
梁言默默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向這盤殘局,隻見黑子勢如猛虎,張牙舞爪,已將血盆大口對向白子,下一刻便要吞噬殆儘。白子雖然極儘周旋,卻如龍困淺灘,升天無路。
梁言看了良久,怎麼看都覺白子隻有死路一條,於是歎息說道:“白子氣數已儘,恐怕再難翻盤了。”
白衣少女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道:“你也這樣說......唉,這殘局太難解了。”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你可知,這殘局當年有人破解過。”
梁言聽完一驚,又看向棋盤上的殘局,隻覺得簡直天方夜譚,不可思議。
不過白衣女子卻將棋盤上的棋子一一收起,衝他笑道:“你還挺守時,來得蠻早的嘛。”
梁言心中暗道:“你可不是比我更早麼?”
兩人在棋盤前坐下,猜子之後,仍是白衣少女先手。不過少女這次倒沒有起手天元,而是落在小目,梁言也一改之前的輕敵冒進,一上手便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梁言棋藝天賦其實不差,隻不過以前所學都是凡間棋道,如何能與仙家棋道爭鋒。經過昨天慘敗後,痛定思痛,一晚上觀摩學習弈星閣的棋道書籍,雖說棋藝不可能突飛猛進,但眼界見識倒是增長不少。
昨天許多看不懂的後招殺機,今日梁言已能隱隱分辨一些,甚至在幾個關鍵地方看出少女棋招中的一些變化,堪堪化險為夷。
一局棋中,白衣少女主攻,就好比攻城拔寨的將軍;梁言主守,就好似困守危城的統領。
兩人你來我往,初始時倒是鬥得旗鼓相當。
隻不過少女棋勢連綿,攻殺不斷。梁言雖然勉強防下幾個回合,但後繼乏力,最終一子落差,滿盤皆輸。
梁言心中苦澀,這少女棋藝如此高強,自己要比過她,拿到那破障丹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那少女這次卻破天荒的沒有嘲笑他,而是盯著棋盤,目露沉思之色。
半晌過後,隻聽她悠悠說道:“你昨晚都乾嘛去了,莫非真去藏書閣學棋了?”
梁言苦笑道:“不錯!”
那白衣少女抬起頭來,盯著他說道:“你今天所下的這些都是從書中學的?”
梁言一愣,下意識說道:“是啊!”不過接著又反應過來,搖頭說道:“也不全是,書中的棋譜都是死的,我和你對弈,又不是和棋譜對弈,自然不同。比如這第二十三手,我是根據你........”
梁言按照他下棋時的思路,一一向白衣少女道來。
“........又比如這第一百三十七手......”話到此處,白衣少女忽然一擺手打斷他。
“行了,今天我乏了,你回去吧。”
梁言不明所以,怔怔地看了她一眼,不過見她並不想多說什麼的樣子,隻能起身告辭。就在他轉身回頭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今後晚上這個時候,你都可以來找我鬥棋,隻要你能贏得我一盤,之前說好的賭注我都作數。”
梁言心中微微一喜,隻是頭也不回的說道:“那我就提前謝過姑娘賜丹了!”
白衣少女聽到他如此憊懶的話語,不由得啐了一口:“呸!你就吹吧!”。
不過她看著梁言背影漸漸消失在山道上,又不由得喃喃自語道:“此人棋藝用一日千裡來形容也不為過,難道世間真有如此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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