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然此時雙目圓睜,他手中雙鐧距離陳卓安的腦門也隻不過一寸的距離。但就是這一寸的距離,卻讓他怎麼也砸不下去。隻因此刻他的喉嚨上,正插著一把尖刀。
一柄十分短小的飛刀,卻足以取人性命。
飛刀自他背後頸脖中刺入,刀尖從喉結處穿出。項安然瞪大了雙眼,似乎到死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與他有著相同遭遇的是那個獨眼青年,他喉嚨中也插著一柄飛刀,兩人甚至連一句遺言也沒有說出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地下大廳之中了。
隻是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發出飛刀之人,居然是他們帶來的黑衣殺手中的一個!
陳卓安背靠牆壁,盯著那個黑衣殺手,微微喘氣道:
“是你........”
這一番變化兔起鵲落,形式瞬間逆轉,項安然這方兩個帶隊頭目突然暴斃,眾黑衣殺手一時間麵麵相覷。其中兩個失了膽氣,扭頭便跑,但剛到通道口,身後便傳來飛刀破空之聲,插在兩人背心上,兩人應聲而倒,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剩下幾個黑衣殺手自知有這飛刀客在,逃跑隻有死路一條,唯有拚死一搏才有生機。當下也不再多想,揮舞手中長刀又向飛刀客與閔柔殺來。
隻是失了兩位統領,這剩下的七八個黑衣人明顯戰力不足,被閔柔與飛刀客各個擊破,最終一舉全殲。
此刻大廳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十數具屍體。閔柔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陳卓安背靠牆壁,又咳出一口鮮血,輕輕笑道:
“好久不見啊,墨堂主。”
那黑衣殺手此刻摘下麵罩,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也笑道:
“許久不見,陳總堂主!”
閔柔過去將陳卓安扶起,陳卓安靠著牆又咳嗽兩聲,說道:“那天在街上扮作乞丐,暗中給我遞送紙條的也是你吧,墨雲?”
被稱作墨雲的中年人點點頭道:“確實是我,我混入項安然的手下,說起來倒是這次第一個到達永樂鎮的堂主,隻是一直不方便與你們見麵。”
接著又臉色一暗地說道:“可惜項安然盯得太緊,我雖然得知他們要謀害王胖子和花十娘,卻根本無法在他的監視下抽身前去相救,隻能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可惜我這消息送的太遲了,沒能救得王胖子與花十娘,讓他們枉送了性命。”
陳卓安臉色慘然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用,才害得兄弟們慘死........”
閔柔瞧他神色,在一旁柔聲說道:“卓安,你不必太過自責,我們大夥自打定主意跟著你的那一刻,就已經把性命交給你了。所謂儘人事,聽天命,禍福之事誰也難以預料的。”
墨雲也在一旁說道:“沒錯,我墨雲這輩子天不服地不服,就隻服張老將軍和你陳卓安兩人。當日大家夥可是乾了歃血酒的,墨雲這條命早就交給陳總堂主了,要是哪天你一句話,就是叫我立刻去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一旁的褚老三聽得熱血沸騰,也不顧身上傷勢,坐在地上一拍大腿道:
“好你個墨雲,好話都讓你說了去了,倒讓老子說什麼,來來來,今晚我兩非得在酒桌上鬥個輸贏不可。”
墨雲還沒說話,閔柔已經皺眉道:“老三,你傷得那麼重,不上藥還喝酒?”
褚老三卻嘿嘿笑道:“堂主夫人,你這可就不懂了,酒是穿腸毒,也是千金方。世間良藥都比不上濁酒一壺,老三我隻要來個八壇十壇,保管什麼傷都好了。”
閔柔聽他說到“堂主夫人”,臉上一紅,啐道:“你個蠻大牛,就沒個正經。”說著拿眼偷瞧陳卓安,卻見陳卓安似乎並不反感。兩者目光相交,閔柔忽然感到,她癡戀多年的男子,此刻的目光竟然是如水般的溫柔,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
旁邊的墨雲咳嗽一聲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可惜我們這次來雖然全殲了項安然等人,但始終是沒有拿到假聖旨,此事看來還得從長計議了。”
他話剛一說完,便聽大廳外有人接口道:
“假聖旨嘛,也不是沒拿到,隻不過是不是你們想要的,可就難說囉。”
墨雲聽後臉色一變,警惕的望向通道口。陳卓安卻麵色一鬆,輕笑道:“梁兄弟來去無蹤,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這時從通道口中並肩走入兩人,一男一女,正是梁言與唐蝶仙。梁言看了場中人一眼後笑道:“看來陳兄這邊也解決了。”
“不錯,梁兄弟突然失蹤,必然是奔著假聖旨去的吧,就不知道是否得手。”陳卓安試探問道。
梁言看他一眼,平靜答道:“幸不辱命,隻是這假聖旨,是否是各位想要的,就不得而知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支黃卷,將其丟給陳卓安。
陳卓安伸手接過,迫不及待的展開聖旨,然而下一刻就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因為這聖旨之上,空空蕩蕩的,哪有半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