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梁言贈藥,也不過是興之所至,隨手而為,從沒想過要眾人回報,自然也不管你是否接受。
對他而言,這不過就是一時興起而已,井維、劉古等人不識靈藥,那是他們自己沒有機緣。至於王嶽苦苦哀求,雖然為自己掙得一絲仙緣,但若他本身不具靈根,也終究隻能竹籃打水,一場夢幻泡影而已。
這一切的一切,卻與梁言沒有半分關係。他此刻正混在人流之中,向著寺廟正殿的方向緩緩走去。
就在此時,寺廟之中忽然傳來三聲鐘響,而聽得這三聲鐘響,周圍所有人都好似來了精神,紛紛改變方向,朝著一處偏殿走去。
“難道是善逝寺的主持要開始講法了?”梁言心中暗忖道:“傳訊盤上說在這善逝寺中,但我看此地平靜異常,也沒有發現一個修真之人出現,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阿呆分不開身,連傳訊都隻有這麼一個簡單的地名?”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好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沉吟片刻後,正準備跟著人流向那處講法的偏殿走去,卻忽然感到自己右肩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梁言乃是築基期的修士,即使身處這人流之中,也自然分得清什麼是無意間的擠碰,什麼又是有意為之的碰撞。
他轉過頭來,隻見是一個身穿青衣的滄桑男子,此人胡子拉渣,身背一口入鞘長刀,對著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便轉身向著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是他!”
梁言微微一愣,這青衣男子不是彆人,正是當日他與阿呆在醉香樓遇見的那位,阿呆也正是追蹤此人才離開的。
“這人一定與阿呆有所關係!”
想到此處,梁言也沒有猶豫,直接轉身跟在了青衣男子的身後。二人走出了人群,來到了寺院的一處偏僻小道上,那青衣人便施展輕功一躍而起,在寺廟的重重寶殿上飛簷走壁,瞬間就跑出了老遠。
梁言遠遠望去,隻見此人身形快若疾風,雖然用的是凡人輕功,但速度之快,卻不遜於一般的煉氣修士。隻是右腿之上似乎有些隱疾,導致身形略有些不穩。
他身為築基修士,倒也不會怕什麼凡人的武學宗師,此刻右手法訣一掐,便施展遁術,緊緊跟在了青衣男子的身後。
善逝寺中,雖然也有不少武僧巡邏,武藝之強放在世俗中也是接近一流的高手,但奈何這房頂上的兩位,一個已經到了凡人武學大宗師的境界,另一個卻是鑄成了道基的修士,自然不會讓底下的一眾武僧發現。
那青衣男子奔跑了一陣,忽然翻身進了一處無人的庭院,梁言雙眼一眯,也跟著他翻牆而入。
此時就見那青衣男子,正站在一棵百年老鬆之下,靜靜地看著自己。
“閣下何故引我來此?”梁言淡淡問道。
其實以他的修為,早就可以捉住此人,隻不過他發現這青衣男子似乎是故意在帶路一般,也就沒有急著出手,而是任由他把自己帶到此處。
青衣男子雙手抱拳,向著梁言行了一禮道:“閣下可是梁言梁公子?”
梁言微微一愣,沉吟了片刻後,還是點頭道:“不錯,正是梁某!”
那青衣人聽後,明顯鬆了一口氣,說道:“在下楊誌,此番是受了梁公子朋友之托,故而在此恭候。”
“我的朋友?”梁言脫口問道:“可是阿呆?”
楊誌臉色古怪,過了許久才答道:“說來慚愧,我也不知道梁公子的這位朋友姓甚名誰,不過他說了,隻要梁公子能追到此處,必然知道是他。”
梁言聽後瞬間反應過來,“阿呆”這個名字,乃是邪醫穀穀主的孫女所取,而並非是他的真名。
“原來如此。”梁言有些恍然地說道:“看來那傳訊盤上的信息,都是你發出來的吧?”
楊誌點了點頭道:“梁公子慧眼如炬,確是楊某所發。”
他頓了頓,又說道:“梁公子的這位朋友與我有恩,此番遇到了一些困難,囑咐我用傳訊盤來請梁公子援助。隻是當時時間緊迫,他也沒來得及教我詳細的操縱之法,我也隻能發出一兩個地名,更為詳細的情報,卻是發不出去了。”
楊誌說著還從懷裡取出一個圓形陣盤,正是當日梁言贈與阿呆之物。
梁言聽到這裡,才知道為何那傳訊盤中隻有一兩個地名,卻沒有任何描述,因為這消息並不是阿呆親手發出,而是由此人代發的。
他不動聲色地把傳訊盤接過,又開口問道:“阿呆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竟然連用傳送盤發出信息都做不到?”
楊誌歎了口氣道:“他被五佛山的五位主持,給關押在了這善逝山的一處密室之中。”
梁言奇道:“五佛山的主持,為何要與阿呆過不去?”
“這個楊某就不知道了。那日我與你口中的這位阿呆少俠並肩對抗一名強敵,拚著斷了一條右腿,才將此人斬殺.........”
楊誌說到此處,梁言忍不住向他下半身看去,這才注意到此人右腿自膝蓋以下,似乎都有些僵硬,不由得暗暗忖道:“莫非是用木頭做的義肢?”
楊誌並不管他在想什麼,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那一戰之後,我與阿呆兄弟都受了不輕的傷勢,隻是他卻並不打算返回止元城治療,而是打定了主意要來善逝山。”
“楊某右腿被斬,當時隻有與他分彆,先回城找了一名好友醫治傷勢,待得我裝上義肢,並且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候,已經是數日之後了。楊某擔心阿呆兄弟的傷勢,就又趕到了這善逝寺中。”
“然而楊某沒想到的是,當我摸黑潛入善逝寺後,卻看見阿呆兄弟和五佛山的五位主持正鬥在一起,楊某自然不肯讓阿呆兄弟吃虧,當即也拔刀加入戰團。”
“哼,這五個禿驢,原本也就是煉氣中期的修為,楊某雖隻一介武夫,可單對單遇上了卻也不懼。隻是這五人聯手之下,居然還操縱了寺廟內的一座詭異大陣,生生壓製住了我們倆人。後來阿呆見無法脫身,這才拚著一己之力擋住五人,並把傳送盤給了楊某,讓我去找援兵。”
楊誌一口氣說完,梁言這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問道:“他們沒有立刻殺了阿呆?”
“沒有!”
楊誌搖了搖頭道:“我也擔心阿呆兄弟的安危,後來幾次探聽,才知道他們把阿呆關進了一間密室,至於有什麼圖謀,那卻不知了。另外我也幾次試圖潛入那間密室救人,但其中有一股詭異的力量阻止我進入,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以傳訊盤發送求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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