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女子也不客氣,朝書生微微點頭致意,然後拉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在旁邊一張空桌上坐下。
此時已經有侍者端上來兩大碗“雪蓮酒”,那黃衫女子雖然臉色蒼白,嘴角發乾,卻依舊把這兩碗酒推到了自己的弟妹麵前。
“喝吧。”
黃衫女子的眼中,似乎隻有在麵對這兩個少男少女的瞬間,才會露出一絲溫情。
“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我看你不像是來探索冥獄的,如果有在下能幫得上忙的事情,可以但說無妨”白衣書生忽然開口問道。
黃衫女子微微一愣,她看了書生一眼,隨即搖頭笑道:“道友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非是小女子不願意如實相告,實在是不想拖累公子,因為知道得越多對公子越是不利。至於小女子的名號.........既是在孤鴻客棧相遇,便喚我一聲‘孤鴻’吧。”
“孤鴻..........”
白衣書生的眼中有些陶醉,說來奇怪,人總是對神秘的東西有些向往,就好像現在的白衣書生對於眼前的神秘女子。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豪氣,當即拍著胸脯說道:“姑娘放心,我乃純陽堡的執事,在這一片地界,還沒有我們純陽堡管不了的事!”
黃衫女子微微皺眉,然而還不等她說話,就聽得客棧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哈,笑死本爺了!純陽堡?好大的威風!”
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個人影從天而降,徑直落在了客棧的院落之中。
打頭的那人是個侏儒,身穿藍衣,雖然個子極矮,但眉宇間卻有一股傲氣,渾然不把在場的眾人放在眼裡。
他把手背在身後,目光向著屋內眾人一掃,最終落在了黃衫女子的身上。
“賤人,還不自己出來乖乖伏誅?不要逼我親自動手,否則你就知道什麼叫作生不如死了!”
侏儒此言一出,客棧中的修士無不變了臉色,要知道“孤鴻客棧”乃是漠北三大勢力聯手建立的,此處嚴禁私鬥,隻要是血月盟的修士,就沒有不遵守這個規矩的。
可眼前這個藍衣侏儒,張口就要殺人,簡直是沒有把血月盟漠北的三大勢力放在眼裡。
白衣書生的眉頭微微皺起,忍不住開口道:“閣下分屬哪個勢力,可知道這裡是孤鴻客棧,嚴禁盟中修士私鬥。”
他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純陽堡乃漠北的三大勢力之一,這間客棧有三分之一是歸屬於他所在的勢力。
藍衣侏儒聽後,卻是輕蔑一笑道:“孤鴻客棧又如何?純陽堡又如何?今日你們誰都彆想走!”
他話音剛落,就猛地一揮衣袖,一個巨大的手掌虛影從天而降,徑直拍向了孤鴻客棧的房頂。
砰!
客棧的屋頂被拍得四分五裂,所有人的體內都是一陣氣血翻滾,白衣書生首當其衝,被這一掌打得口吐鮮血,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住手!”
黃衫女子憤然叫道:“你要找的人是我,要殺便殺,與他們無關!”
“嗬嗬!”藍衣侏儒笑道:“這恐怕由不得你了,怪隻怪你是個災星,走到哪害到哪,如今這些人也都要跟著你陪葬!”
他此言一出,客棧中的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因為此刻藍衣侏儒的氣息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赫然正是聚元境初期!
要知道客棧中的眾人,修為最高的就是之前那名中年漢子,但也隻有築基期巔峰,至於其他人,則都隻有築基中期到築基後期。
且不說藍衣侏儒身後帶來的修士,單憑他一人,就足以鎮壓客棧中的所有修士了!
“閣下究竟是哪一方勢力的人,我等都隻是過客,無意參與到你們的爭鬥之中,不知能否放過一馬?”中年漢子朝著他拱了拱手,麵帶恭敬地說道。
“嘿嘿,想要本爺放過你們,也不是不行!”藍衣侏儒嘿嘿笑道:“隻需從本爺胯下鑽過,再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響頭,本爺便可做主放你們一馬!”
“你!”
客棧中的眾人都是怒目而視,中年漢子更是臉色慘然,他閱曆豐富,知道這藍衣侏儒既然口出此言,就是根本沒打算放他們離開了。
“難道我薛老五今天就要葬身於此嗎?”中年漢子在心中長歎一聲,右手已經摸上了腰間儲物袋,準備放手一搏了。
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陣悠揚的馬蹄聲,從古道的遠處傳來。
噠噠噠..........
這聲音好似響在每個人的心頭,讓所有人都是微微一頓。
藍衣侏儒微微皺眉,忍不住轉頭看去,隻見古道的儘頭,正有一個少年騎馬緩緩而來。
說是“騎馬”也不儘然,隻因那坐騎十分古怪,頸脖上明明長著個馬頭,腦袋上卻頂著兩根牛角,總之似馬非馬,似牛非牛,看上去怪異至極。
這坐騎的步伐雖然懶散,但每一步踏出,都必定往前麵跨越數十丈的距離。隻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載著馬背上的少年來到了孤鴻客棧之外。
再看馬背上那男子,長著一張國字臉,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皮膚略顯黝黑,身材也是不高不矮,總之一句話,就是屬於那種丟進人堆裡也很難分辨出來的類型。
相比之下,倒是站在他左肩上麵的那隻狸貓更加吸引人。
那狸貓通體雪白,額頭上點有一團火紅色的雲朵,一雙烏溜烏溜的大眼睛正四下觀望,隱隱透露出一股興奮的神色。
“閣下喜歡多管閒事?我勸你現在及時回頭,還可保得住一條性命!”
藍衣侏儒的雙眼微微眯起,看著騎馬的布衣少年狠狠說道。
“咦?”
馬背上的少年輕咦了一聲,似乎微微有些不解,轉頭對著自己肩膀上的那隻狸貓問道:“小鬆,你剛才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那狸貓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最後一臉困惑地說道:“明明聽見有人說話,卻看不到說話之人,這倒是奇哉怪也!”
“太奇怪了!”馬背上的少年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自言自語道:“難道有人躲起來和我們鬨著玩?”
藍衣侏儒見狀,不由得眉頭微皺,下意識地喝斥了一聲道:“閣下在故弄什麼玄虛?”
不過他這話才剛剛出口,自己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感情對麵的這一人一獸,是在拿他的身高開涮!
果然,下一刻,就見那布衣少年伸手撥開了馬頭,向前探出了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過來。
“啊!原來道友是躲在這說話呢,剛才沒有看見道友,真是失敬!失敬!”布衣少年一臉誇張地笑道。
而他肩膀上的那隻狸貓卻依舊嘟著嘴道:“這人好生奇怪,喜歡蹲在地上講話,怪不得剛才隻聞其聲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