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等人在山腳下等了沒多久,那年輕修士就去而複返,帶著一臉喜色地向眾人說道:“盟主知道令狐家還有子嗣健在,心中十分高興,他老人家現在就在觀海樓中,諸位隨我來吧。”
梁言點了點頭,帶著令狐玉等人與他一起走上了攬月峰。
幾人雖是步行,但速度也不慢,僅僅隻用了半炷香的功夫,便登上了攬月峰的峰頂。
隻見一個造型十分彆致的閣樓,建立在懸崖邊的一塊巨石之上,遠遠看去,就好似漂浮在半空之中一般。
那閣樓的頂端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大字,正是“觀海樓”。
“聶盟主就在裡麵。”年輕修士衝著眾人行了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言微微點頭,帶著令狐玉姐弟三人,直接走入了閣樓之中。
豈料他們剛一推開大門,就感覺到一股灼熱之氣撲麵而來,周圍熱浪炎炎,就好似突然掉入了火爐一般。
梁言倒沒有什麼感覺,令狐玉姐弟三人卻是臉色發白,額頭滲出了大量的汗珠。
“沒事吧?”
梁言看了令狐玉三人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這姓聶的弄什麼玄虛,剛才這股灼熱之氣明顯是他故意弄出來的,雖然對聚元境的修士沒有任何威脅,但令狐玉她們修為最低的才不過煉氣期而已,如何抵擋得住?”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聽閣樓上層傳來一聲輕咦,緊接著“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穿白袍,氣質儒雅的中年修士就從閣樓二層走了下來。
此人濃眉方臉,眼神銳利,目光在令狐玉姐弟身上一掃,就微微點頭說道:
“果然!”
梁言聽得雲裡霧裡,卻見身旁原本臉色蒼白的令狐文石和令狐秋月,居然同時在這股熱浪中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張口一吐,竟是從嘴中吐出一股冰寒濁氣。
到了此時,梁言也看出來白袍修士剛才的那一手,是在替令狐姐弟療傷。
“多謝聶盟主出手!”
此時的令狐玉,已經是一臉感激之色地看向了對麵的白袍修士。
“不必多禮了。”
白衣修士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些遺憾之色地說道:“他們中的寒毒已經與血脈融合在一起,實乃根深蒂固,即便以聶某的神通,也無法在不傷害他們自身根基的前提下,替他們拔除體內寒毒。”
“寒毒?”
梁言聽得微微一愣,心想自己和令狐玉姐弟三人同行多日,都沒有發現他們血脈之中隱藏了寒毒,而此人居然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他就是血月盟的盟主聶子明?果然有些門道...........”
梁言心中對此人暗暗警惕了幾分,表麵上卻是做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開口說道:“他們身上的寒毒什麼來頭,居然連盟主都無法根除?”
白衣修士聶子明輕輕一歎道:“此毒是冥獄之中所獨有,名叫‘化血寒’,其最大的特點就是會與中毒之人的血脈融合在一起,如果發現得早還有辦法,但若時間一久,寒毒與中毒之人已經融為一體不分彼此。聶某此時若是出手拔毒,隻怕會害了兩個孩子。”
令狐玉聽了聶子明的話,不由得臉色蒼白,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都是姐姐不好,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帶你們去迷霧區,也不會染上這種寒毒...........”
令狐文石和令狐秋月聽後,卻是拚命地搖了搖頭,各自抓住了令狐玉的一隻手,顯然並不認同她的說法。
這姐弟三人流浪在外,同甘共苦,之間的血脈親情早就已經濃得化不開了。
梁言見到這幅場景,也在心中輕歎了一聲。
要說這令狐玉也的確是個人物,如果換成尋常的世家紈絝,隻怕早就被“黃泉路”的修士捉去了。
可她卻不走尋常路,帶著兩個幼弟幼妹,反方向穿越迷霧區,繞了一個大圈再重返血月山,當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樣做的弊端也很明顯,那迷霧區危險重重,普通的築基期修士根本都不敢單獨進入,即便是到了築基後期的修為,一般也會組隊前往。
而這個才不過築基初期的令狐玉,身旁還帶了兩個煉氣期的累贅,居然就敢直接闖入迷霧區,這完全就是在賭命。
所幸姐弟三人曆經重重危險,最終還是活著回來了,但這一身傷勢卻是免不了的,如今令狐文石和令狐秋月身中“化血寒”之毒,隻怕是要壞了一身根基修行。
在場的兩人都是心懷不忍,那聶子明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道:“老夫與令狐博也是至交,當初金丹未成之時,還曾與他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沒想到二十年前的血月盛會,竟是我們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麵.........令狐賢侄,那晚令狐家究竟發生了何事?”
聽他提起當晚之事,令狐玉也是臉色蒼白,她咬了咬牙,恨聲道:“屠殺我們令狐家的凶手,就是隱藏在血月盟中的‘黃泉路’!”
“黃泉路?”聶子明的眉頭微皺,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看了看令狐玉,顯然在等待她的下文。
“‘黃泉路’是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四大盟中都有他們的暗線,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這些年來的確暗害了許多忠義之士。”
“我哥哥令狐勝無意間撞破了一次‘黃泉路’修士的秘密任務,這才知道我們血月盟中已經不少修士加入了他們,之後我們令狐家暗中探訪,搜集了不少證據,正準備呈交給您的前一晚,卻被‘黃泉路’的修士聯手圍攻,最終落得如今的下場........”
說起心酸往事,令狐玉的臉色極為悲涼,但卻依舊強忍著悲痛,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支竹簡,將之交到了聶子明的手中。
“這就是我們令狐家千辛萬苦搜集到的證據,也正是因為此物,我們令狐家才招致殺身之禍..........”
聶子明聽完令狐玉的一席話,臉上已經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竟有此事?!”
他喃喃一聲,伸手接過令狐玉的竹簡,將其貼在自己的眉心之上,顯然是在用神識探查裡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