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石柱,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不過下一刻,她還是飛上了石柱頂端,手執一根蘭竹筆,在石柱上麵緩緩落下了自己的第一個字。
“星!”
她寫下這個字以後,有些不自信地看了看石柱,卻見石柱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寫下的字跡還留在上麵,立刻就增添了幾分信心。
接下來,她的蘭竹筆沒有絲毫停頓,沿著青石一路向下,開始把自己想好的詩句寫上石柱。
眾人此時都抬頭凝望,隻見這少女寫的每一個字都很艱難,但那些字在她寫出來之後,卻沒有和之前的人一樣瞬間消失,而是倔強地留存了下來。
簡簡單單七個字,等到少女寫完的時候,已經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而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不少汗水,背心衣衫也被汗水打濕,顯然耗費了不少心力。
眾人此時再看,隻見那石柱上留下的詩句是:
“星落凡塵花未老!”
這七個字寫得娟秀端莊,猶如美女簪花,起承轉合之間都有無窮韻味。
人群一時之間都陷入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一人拍手叫道:
“好!”
隨著這個人開頭,其餘眾人也都紛紛附和,拍手叫好之聲此起彼伏,更有人笑道:
“早就聽說玉霞宗‘慧心仙子’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俗!真是快哉快哉!”
“哈哈,不錯,不錯!海到無邊天作崖,星落凡塵花未老!正應了咱們這落英島上的‘百花會’!看來這個與散華居士對飲的機會,就隻有慧心仙子才配擁有了,我等凡夫俗子是沒有希望了........”
那少女被眾人一陣吹捧,本就有些泛紅的臉頰上紅暈更甚,她常年在宗內閉關修煉,本來就有些應付不來這種場麵,今日師門長輩又不在身邊,讓她更加手足無措。
然而就在眾人吹捧之時,那根聳立在右邊的石柱表麵忽然青光一閃。
下一刻,就看見少女留在上麵的所有字跡都被抹除,整個石柱又變回了光禿禿的樣子!
“這..........”
在場的文士無不目瞪口呆,他們前一刻還都在大肆誇讚少女,這一刻字跡又忽然消失,一時之間都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好半天後,才有人輕輕歎了口氣,感慨道:“散華前輩所留的詩句果然不是那麼好對的,又或者說這位前輩要求太高,以我等的文采,怕是都不能入她法眼了.........”
其餘眾人聽了此人的歎氣,心中都是深以為然,經過前麵幾人的“以身試法”,如今山頂眾人都非常謹慎,一時間再也沒有人敢上去作詩了。
便在眾人沉默之時,不遠處的山道上,卻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
這一聲慘叫十分淒厲,在場的眾人都是微微皺眉,要知道此處可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怎會出現如此淒慘的叫聲?
這些文士紛紛轉過身來,朝著不遠處的山道看去,隻見一個衣著淩亂的彩衣女子,披頭散發,正跌跌蹌蹌地朝著這邊跑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幫人,有男有女,其中為首三人身穿華貴錦袍,修為都在金丹後期,此時正一臉戲謔地看著前方女子。
他們也不急著追趕,反而一副戲耍獵物的從容模樣。
其中一人甚至抽出手中長鞭,時不時向前揮舞一下,那鞭影跨過重重虛空,直接落在了彩衣女子的背上,將其抽得皮開肉綻,顯然剛才那一聲聲慘叫,正是被這長鞭抽打所至。
“是郝家的修士!”
計來眯了眯眼睛,在梁言身旁傳音道:“郝家、童家和司徒家,便是這次參加選拔考核實力最強的三大家族。據說郝家家規嚴苛,家中豢養了不少有修為在身的奴仆,隻要主人稍不滿意,立時便有家法伺候,這位可憐女子應該就是他們的家仆。”
梁言聽後,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然後他旁邊卻有人看不下去了,隻見一位高大漢子厲聲喝道:“郝連雲!這裡可是落英島,不是你們郝家!在場的都是文人雅士,豈容你在此放肆?!”
“是嗎?”
郝連雲雙眼一眯,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隨著他話音剛落,身旁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便瞬間消失,下一刻,此人居然直接出現在那高大漢子的身旁!
“啪!”
隻聽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傳來,那高大漢子被這黑袍男子一巴掌扇在臉上,護體靈光瞬間爆散,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
他飛出十餘丈,落在地上滾了幾滾,直到撞在一塊巨石上方才停下,接著口噴鮮血,雙眼一閉,竟然就這麼昏厥了過去............
而那黑衣男子在扇飛此人之後,身形輕輕一動,下一刻,又重新回到了郝連雲的身旁,依舊背負雙手,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場的眾人見狀,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黑衣男子雖然已經是金丹後期,但那高大漢子也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按理來說就算打不過對方,應該也能勉強過上數十招才對。
可他卻連這黑衣男子的一招也接不住,由此可見對方的恐怖了!
“郝家三子,郝連雲、郝大為、郝天德,這三人都是煉體士,修為也都在金丹後期,剛才出手之人正是郝天德,他的神通實力十分了得,我等切不可小覷!”
此時計來的聲音在梁言腦海中響起,讓他對這三人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那郝天德一掌打暈了剛才的高大漢子,此時背負雙手,隻是嘿然冷笑,並不多言。
一旁的郝連雲卻開口說道:“這賤婢是我郝家的家仆,此番跟隨我們來無雙城,本應儘心服侍三弟的起居。但她卻心懷叵測,趁著三弟外出訪友的時候,居然偷了家裡的寶物和請柬,跑到這落英島來企圖攀龍附鳳,找人幫她解除體內的禁製,你們說可氣不可氣?”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郝大為也跟著開口說道:“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此乃我們郝家家事,犯不著插手。這賤婢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在場諸位都是清高的文人雅士,想必不會被這種三流貨色所迷惑,更不會出手幫她解除禁製,從而與我郝家為敵吧?”
郝家這兩人極會說話,尤其是郝大為,明麵上捧了周圍這些文士,但字裡行間又透露著一股威脅之意,明顯是不想讓彆人插手此事。
在場的修士聽後,都是麵麵相覷,一時再也沒有人出聲。
他們這些文士雖然人多勢眾,但修為卻參差不齊,境界最高的有金丹後期,境界最低的卻還隻是築基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