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言的反應,李希然和白清若心中好奇,也把神識放出,透過層層白雲,落在下方一座並不高大的山頭之上。
隻聽山間樹林之中,隱隱傳來爭鬥之聲,法寶和法術在林間碰撞,還有一股不弱的劍氣在林中縱橫。
“下方有人在交手,修為還都不弱!”白清若皺了皺眉。
“不錯,其中一方似乎結了陣法,我的神識居然探測不到!”李希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還不等兩女交談,梁言已經大袖一拂,壓低了遁光,往山腹林中落去。
須臾片刻,眾人落下,離得近了,李希然方才看清,原來這林中總共有五個修士。
其中四人都是女子,作道姑打扮,挽發髻,穿白色道袍,雖然說打扮得清秀淡雅,但眉宇間卻含著一股煞氣,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這四個道姑都是通玄初期的修為,此時又分彆站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結成一個陣法,將一位青年男子困在中間。
那被圍困的青年男子身穿一套青色儒袍,頭戴雲紋角巾,個子雖然不高,人卻顯得清臒。
“怎麼是蒼月明?”
看到此人的樣貌,李希然瞬間就認出了對方,畢竟當年是同一批參加無雙城的城徒選拔之人,李希然對他也有些印象。
梁言執掌碧海宮的五十年間,蒼月明在一處秘境中得了機緣,順利突破到了通玄初期,後來他奏請了雲錦宮的宮主,將自己轉到了碧海宮來,已經是梁言的手下。
看他現在的修為十分深厚,隻怕距離下一個瓶頸也不遠了。
“那些道姑,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九大派之一的素心齋,她們怎會圍困蒼月明?”李希然看著林中的激鬥,頗有些疑惑的樣子。
“不知道,先看看再說。”梁言麵露沉吟之色。
他離開無雙域十年,一回來就碰到這種事情,心中也有一些好奇。
其實他對蒼月明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此人光明磊落,傳承的是儒門俠儒一脈,雖然行事有些迂腐,但一身正氣還是頗讓人欽佩。
梁言按落遁光之後,就落在樹林之中,以他如今的修為,隻要自己不主動露麵,林中這些修士也發現不了他。
此時林中的鬥法已經到了激烈之處,蒼月明的劍法奇特,墨軒劍仿佛一杆毛筆,在半空中潑墨作詩,說不出的瀟灑恣意。
而那四位道姑使用的都是正統的道門法訣,四人配合默契,同進同退,青光流轉之間,將彼此的氣息相連,組成了一個強大的陣勢。
蒼月明雖是劍修,手段不弱,但畢竟是以一敵四,在這四個同境界修士的聯手圍攻之下,漸漸已經落了下風。
忽然,趁著他凝神敵對的時候,背後一個道姑瞅準機會,把手中拂塵一刷,青光閃過,正打在那蒼月明的背後。
砰!
一聲悶響傳來,蒼月明的護體靈光自發展開,替他擋下了對方的這一擊,但他本人還是被強大的力量震飛,向後退開了數十丈的距離。
“你們素心齋難道還要殺人滅口不成?!”蒼月明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氣勢卻不弱,厲聲斥道。
那四位道姑禦空而來,重新把他圍住,其中一個年長的道姑打了個稽首,淡淡道:“道友是無雙城的修士,我等怎敢加害?隻是想請你回素心齋喝杯清茶,修養幾日,等此間事了,再送道友返回無雙城。”
“喝茶?說得好聽,還不是想軟禁蒼某,不讓你們做的事情傳出去!”
蒼月明說到這裡,冷哼了一聲,又道:“玄光山莊雖然有罪,但他們宗門被滅,宗主和一乾長老也已經伏誅。令狐城主早有嚴令,事情到此為止,不得再繼續追究下去,為何你們素心齋卻要咄咄逼人,以至於屠人滿門?!”
聽了蒼月明的質問,那道姑的臉色沒有半點波瀾,隻冷冷道:“玄關山莊與我們素心齋的仇怨甚深,如今他們宗門覆滅,難道就不許我們複仇了嗎?”
“可是那司馬世家有什麼錯?隻不過是家族中曾經有人拜在玄光山莊門下學道,當了幾十年的外門弟子而已,就因為這個,你們就要屠人滿門?”
“哼,斬草不除根,禍害遺千年!玄光山莊的所作所為你也知道,差點就顛覆了我們無雙域,司馬世家和玄光山莊交情不淺,我們素心齋這是在除魔衛道!”
中年道姑臉色倨傲,看上去對於屠門之事沒有絲毫愧疚。
“狗屁除魔衛道,說到底就是你們看中了司馬世家的靈脈,想要占為己有罷了,卻找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蒼月明絲毫不買那中年道姑的賬,反而斥責道:“素心齋曆代祖師都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唯獨傳到你們宗主雲素衣手裡,成了一個冷酷嗜殺的門派,你們就沒有一絲慚愧之心嗎?”
“大膽!”
中年道姑柳眉倒豎,臉含煞氣,怒喝道:“宗主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還有我們素心齋做事,輪不到你蒼月明來指指點點!”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另一位道姑也開口道:“師姐,不必廢話,給此人一點顏色看看,好叫他閉嘴!”
“好,結‘雲衣四象陣’!”
領頭的中年道姑不再多說,一聲厲喝,四人同時結陣,法力貫通起來,生出一片白色的雲霧。
那雲霧把蒼月明籠罩在中間,翻滾不定,流轉不定,片刻之後,四頭由白雲凝聚出的靈獸猛撲出來,同時攻向了蒼月明。
“好快!”
這是蒼月明第一時間的感受。
這雲霧中出現的靈獸並非實體,而是由陣法演化而來,速度奇快,蹤跡詭異,即便是以通玄真君的神識,也很難捕捉這些“雲獸”的位置。
蒼月明臉色凝重,不敢怠慢,手中劍訣一變,墨軒劍轉攻為守,化為一道墨痕,向上直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雲獸”。
然而他的飛劍才剛剛挑中對方,卻被那頭“雲獸”的爪子一把按住,進也不行,退也不能,竟是被禁錮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