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霞聽了梁言的問題,微微一笑道:
“正要和你分說,這浮玉山就是現在的碎虛山,位於南極仙洲的極西之地,如果再往西邊去的話,那就隻有西境苦海了。”
“碎虛山..........”
梁言的目光在地圖上匆匆一掃,很快就落在了地圖的最西邊。
極西之處,果然有一條山脈,連綿萬裡,名曰:“碎虛”。
靠近碎虛山的地方,還有兩大勢力,分彆是“昆吾城”和“永夜城”。
“碎虛山就是浮玉山?那為何地圖上不標注浮玉山,而是用了‘碎虛山’這個名字?”梁言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寧霞歎了口氣道:“那片山脈雖然位於極西之地,但因為山中藏有一種被稱為‘天之痕’的玉石碎片,是煉器的絕佳材料,所以一直吸引著各方修士前去探索,而‘浮玉山’這個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然而八百年前,靠近‘浮玉山’的永夜城中爆發了一場內亂,時任永夜城城主的祈司晨突然失蹤,永夜城群龍無首,城中勢力分成了兩個派係,分彆支持兩位副城主。”
“這兩個副城主都是‘亞聖’的修為境界,距離成聖隻有一步之遙,兩人誰也不服誰,就相約在浮玉山鬥法,以實力決定城主之位的歸屬。”
“兩位‘亞聖’的鬥法,持續了三天三夜,打得天昏地暗,把整條浮玉山山脈都給打碎。從那以後,靈脈不存,玉石不複,浮玉山徹底淪為廢墟,也就成了今日的‘碎虛山’。”
聽完寧霞的介紹,梁言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感慨之色,沉默了一會之後,緩緩道:“原來如此,看來碎虛山就是曾經的浮玉山,隻不過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故而得名‘碎虛’。”
他想了想,又問道:“那兩位副城主最後結果如何?”
“還能怎麼樣?成王敗寇罷了。浮玉山大戰曆時三天三夜,最後以一招之差分出了勝負,輸的那人心灰意冷,自己離開了永夜城,此後八百年渺無音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至於勝出的那人,自然就留下來做了永夜城的城主,而此人也不負眾望,在五百年前進入了永夜城的城主禁地,在那裡感悟傳承,成功渡過了自己的最後一災,成就了聖人果位。”
梁言聽了寧霞的一席話,微微點頭道:“看來永夜城氣數未儘,上一任城主失蹤之後,僅僅隻用了三百年的時間,就又出現了一位顯聖境的修士,若非如此,恐怕南極仙洲的‘七山十二城’就要變成‘七山十一城’了。”
“不錯,天道茫茫,看似無情,其實卻有因果循環,隻是我等未曾經曆,不能知曉罷了。”寧霞點了點頭道。
梁言聽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道友剛才所言,梁某還有些不明白,既然這碎虛山隻是一片廢墟而已,道友為什麼又要說此地危險呢?”
“那是因為碎虛山靠著西境苦海。”
“西境苦海?”
梁言皺了皺眉頭,他手中的地圖隻包括南極仙洲的大陸,往西到了碎虛山就已經是儘頭了,寧霞說的西境苦海,顯然是在南極仙洲的大陸之外。
“苦海十分凶險,要想深入苦海,至少要有化劫境渡過兩災以上的實力,低於這個境界的修士進入苦海,幾乎都是必死無疑。而且苦海中有一種特殊的煞氣,名為‘輪回煞氣’,一旦靠近苦海就會受到這種煞氣的攻擊。”
寧霞說到這裡,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當年的浮玉山以西,有上一任永夜城城主祁司晨留下的屏障禁製,能夠阻擋苦海的‘輪回煞氣’,所以才有那許多修士能夠去浮玉山探索。但是這層屏障在兩位亞聖的大戰中被打碎,苦海的‘輪回煞氣’再也沒有阻攔,蔓延到山脈之中,將‘碎虛山’變成了一處極其凶險的地方。”
“竟然有這種事情.........”
聽完了寧霞對苦海和碎虛山的介紹,梁言不禁感慨良多。
人族大陸,浩浩渺渺,自己雖然修為漸長,但仍有許多奇異的地方未曾見識過。就單說這苦海的凶險,已經超過了他以往的認知。
“梁宮主。”
寧霞看他有些怔怔出神,忍不住開口道:“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梁言回過神來,看她一眼,笑道:
“但說無妨。”
“碎虛山可以說是凶險莫測,而那酆都城更是詭異神秘!這個素未謀麵的鬼手書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又存著何種目的,居然想用一紙書信把你請到碎虛山。妾身以為,此行風險太大,梁宮主身為一宮之主,犯不著為此冒險。至於修煉上的瓶頸,或許是機緣未至,三十年的時間也不算太長,有些資質差的,困在通玄巔峰數百年也不算什麼,我覺得梁宮主完全可以另擇他法。”
寧霞這一番話,完全是站在梁言的角度,真心實意為他打算,梁言自然聽得出來。
隻是,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
梁言無法突破到化劫境,絕對不是因為修為不夠,而是有一層看不見的枷鎖,他自己能夠在冥冥中感覺到,這層枷鎖的確和天道有關,那個神秘的鬼手書生在信中所言,應該不錯。
現在令狐柏不在無雙城中,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機會突破化劫境。
再加上未聞香和李玉仙對自己說過的話,讓他的腦海裡始終有一根玄繃得緊緊的,南極仙洲浩劫將至,自己必須在紛亂來臨之前儘快提升實力,才能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各種危險。
當然,這個內幕,梁言是不會透露給寧霞的。
就算寧霞是自己的心腹,但此事涉及到聖人之間的博弈,自己能夠從未聞香、李玉仙那裡打聽到一些皮毛,還是因為這兩人看在令狐柏的麵子上。
除此之外,如果自己不是一個活死人,無法被其他聖人卜算到,恐怕他們也不會透露一絲一毫的消息給自己。
深思熟慮之後,梁言還是緩緩開口道:“寧霞道友是真心誠意為梁某打算,這片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這次浮玉山之約,我必須去。”
他隻說了自己“必須去”,臉色堅定,也不解釋為什麼。寧霞是聰明人,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知道這個決定是梁言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就算自己再如何勸說,對方也不會有任何更改。
知道了梁言的決定,寧霞不再勸說,隻歎了口氣道: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為你挑選幾個實力超群的通玄真君,作為你的副手一同前去。”
“不必了。”
梁言搖了搖頭道:“這次浮玉山之行有太多未知的風險,帶的人多了,我反倒束手束腳,不如由我一人獨自前去。再說了,現在碧海宮剛剛有點起色,如果被人知道我離開了碧海宮,恐怕軍心又要不穩,所以我這次離開無雙城必須要低調,不帶一兵一卒,隻身前去便可。”
聽了梁言的話,寧霞臉色變了數變,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其實以梁言現在的實力,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一兩個通玄境的修士根本幫不上忙,反倒有可能稱為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