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蟲從梁言的劍網中逃脫之後,懸浮在半空,翅膀微微震動,並沒有馬上進攻,倒像是在對兩人發出警告。
“它在威脅我們,讓我們不要繼續深入!”無心看懂了怪蟲的意思。
“這可由不得它!”
梁言雙眼微眯,不但沒有退走,反而上前了一步。
對他來說,怪蟲雖然有些詭異,但還算不上什麼威脅。
剛才雖然被對方從自己的劍網中逃脫,但梁言也看清楚了它的動作,想要在自己麵前故技重施是不可能的。
那怪蟲見梁言沒有後退的意思,似乎被激怒,背後翅膀輕輕一震,身形毫無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
無心的神識一直鎖定在怪蟲身上,可這一瞬間還是走丟了它的氣息。眼看怪蟲消失,她的臉色也跟著一變。
“小心!”
因為害怕怪蟲的偷襲,無心迅速掐了個法訣,魔氣擴散出來,化為一層厚厚的屏障,把梁言和自己同時籠罩在裡麵。
然而,她的魔氣屏障還未完全成型,梁言已經一躍而出。
“在這裡!”
隨著一聲低喝,梁言在半空中一劍刺出。
黑蓮劍出鞘,化為一條七尺來長的寸芒,劍鋒所指之處,泛起了一絲透明的漣漪。
下一刻,就聽到一聲慘叫。
“吱!”
慘叫聲刺耳難聽,仿佛有人用利爪在心中不斷撕撓,無心聽得眉頭緊皺,暗暗運轉了天魔山的凝神功法,這才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抬眼看去,隻見半空之中,怪蟲的身影重新出現。
不過它的腹部已經被梁言的劍光挑中,上百條腹足扭動不止,看上去十分痛苦。
“傷到它了!”
無心臉色興奮,手中立刻掐了個法訣,《紫華魔經》發動,魔氣在半空凝聚為一個巨大的手掌,朝著被劍光刺中的怪蟲打去。
魔氣呼嘯而來,紫色掌印瞬間就落到了怪蟲的頭頂。
便在這個時候,那怪蟲忽然抬頭,前端裂縫張開,露出兩排尖牙和深不見底的黑洞。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黑洞中傳出,居然讓無心的紫色掌印在半空中崩潰,還原為最初的魔氣,然後被那怪蟲一口吞下。
“怎麼可能?”無心遠遠看到這一幕,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她的《紫華魔經》可是天魔山的秘傳功法,魔氣聚散由心,幻化如意,可是到了這怪蟲的麵前,卻被輕易破去!
無心臉色難看,梁言同樣有些皺眉。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劍光雖然刺入怪蟲體內,但卻隻是傷到它的表麵,並沒有傷到它的根基。
與此同時,那怪蟲的嘴巴裂開,仿佛一個無底深淵,在吸收了無心的魔氣之後,居然開始吸收梁言劍光中的劍氣。
“這東西,好大的胃口!”
梁言冷笑一聲,黑蓮劍在原地快速旋轉起來,數不清的黑色劍蓮在怪蟲的身上綻放,仿佛死亡蓮花,將它的肉身撕開一個個巨大的傷口。
怪蟲吃痛,慘叫聲猶如魔音一般再次響起。
它一邊張口吞吃四周的劍氣,一邊向後撤退,看上去像是知道了梁言的厲害,不敢再硬碰硬。
然而,就在怪蟲後退的同時,一道紫雷劍光從後方倒飛而回,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在它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劍刺入了頭部。
這一劍進去,怪蟲腦漿迸裂,噴出了一股黑乎乎的液體,
梁言沒有給它一絲喘息的機會,手中法訣急掐,紫雷、黑蓮雙劍同時發力。
兩種顏色的劍光各自暴漲,在原地形成劍氣龍卷,隻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將這頭怪蟲的屍體攪成了碎片。
怪蟲死後,它體內的黑色液體從半空撒下,落在地上,漸漸滲透進了土裡,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看上去就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梁言抬手收了兩顆劍丸,看著怪蟲死去的地方,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這怪蟲的神通有些詭異..........它居然可以吞食彆人的神通,而且沒有受到半點損傷,不隻是你的天魔掌印,就連我的劍氣也不例外!”
說話的同時,梁言轉過身來,卻見無心站在原地,臉色怔怔,眼中滿是困惑之色。
“怎麼了?”梁言走到無心身旁,輕聲問道。
無心被他的聲音驚醒,恍然回神。
她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斟酌了一會,緩緩道:“剛才.........那怪蟲被你徹底斬殺的時候,有一絲本源之氣泄露了出來。如果我感應得沒錯的話,那應該是真魔之氣,而且和我同宗同源,極有可能來自於我們羽族!”
聽了無心的回答,梁言的表情也有些驚訝。
“你是說........千機魔塔中有真魔存在,而且還是你們羽族?”梁言說到這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天機閣可是上古宗門,而且還是正統的儒門,他們怎會把魔頭帶到這裡來?”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無心皺了皺眉道:“可是越接近魂河源頭,我就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剛才那怪蟲死後泄露的本源之氣,我幾乎可以肯定,必定來自於我們羽族!”
梁言聽後,臉上露出了沉吟之色。
他知道,無心並不是一個輕率之人,她既然這麼說了,那“繪月水”肯定和魔族脫不了乾係。
千機魔塔在虛空中遊蕩了這麼多年,莫非真的有魔族潛入了這裡?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魔頭為何不把這裡的寶物盜走,還留在這裡傳播什麼“繪月水”?
這一瞬間,梁言心中想到了諸多可能,但都不能完美解釋眼下的情況。
就在他暗暗思忖的時候,無心忽然臉色認真地開口道:
“梁言............我想要去魂河的源頭看一看,不隻是為了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我還想要看看,這些‘繪月水’,還有真魔之氣的來源,到底是什麼?”
看著無心無比認真的神色,梁言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走吧。”
無心嫣然一笑,和梁言並肩而行,沿著魂河再次出發。
這一次,兩人沒有再禦空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