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沐劍寒微微點頭道:“之前在青木殿中,梁道友一眼便瞧出了‘青峰九劫陣’的種種變化,由此可見陣道造詣非凡。我讓你在這裡暫住七日,也是存了私心,想要與你共同參研出一套劍陣來。”
梁言聽後心下了然,哈哈一笑道:“沐宗主想當然了,要想創出一套超越前人的劍陣,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不過梁某素來對陣法一道頗為喜好,這屋中藏書也的確讓我大開眼界,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同參研幾日倒是無妨。”
沐劍寒聽後,臉色大喜道:“既如此,每日正午都來與梁兄論道。”
梁言當然不會拒絕,兩人一拍即合,就在這閣樓木屋之中席地而坐,探討起了各自對陣法一道的理解。
那沐劍寒鑽研劍陣一道足足有數百年,在這方麵的領悟自然要遠超於梁言。但梁言所學十分駁雜,當年弈星閣陣脈藏書浩如煙海,這些年隨著他境界的提升,也見識過各種奇陣,許多看法和見解說出來後,也令沐劍寒雙眼一亮,隱隱受到了啟發。
兩人就這麼一直探討到月上中庭,沐劍寒方才告辭離去,等到第二天正午時分,又會準時來此。
一直到了第七天的正午,梁言端坐在“水木洞天”之中,卻不見沐劍寒前來,隻有一個清秀的道童來此。
“啟稟前輩,今日便是劍塚開啟的日子,掌門師伯讓我來給前輩帶路。”那道童麵色恭敬地說道。
梁言臉色淡然地點了點頭,忽然開口問道:“怎麼不見沐劍寒親來?”
“掌門師伯說這幾日與前輩坐而論道,收益良多,隱隱有了一些想法,準備閉關半年,看能否創出一套厲害的劍陣。”
“原來如此。”
梁言微微點頭,也不再過多詢問,而是直接開口道:“有勞帶路了。”
“前輩請。”
那道童深深一禮之後,便轉身在前引路。
兩人離開了“水木洞天”,一路駕馭遁光,穿過幾座山頭,就來到了整個青羽劍宗最陡峭的一座山峰,“千刃峰”。
梁言跟著那道童在半山腰的位置落下,又沿著一條蜿蜒小徑一路步行向上,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才隱隱看到雲霧中的山頂。
“千刃峰是我宗最高的山峰了,而此峰的山頂,便是我宗劍塚所在。”那道童忽然開口說道。
梁言微微點了點頭,此時用神識一掃,隻見千刃峰的周圍還有九座高大山峰,如同眾星拱月般把此峰圍繞在中心之處。
“劍塚不愧是青羽劍宗的聖地,如果有人膽敢闖入此處,隻怕立刻要受到這九峰合圍,這是以宗門山脈之勢所布下的‘青峰九劫陣’,威力要遠勝於當日青木殿中所見了。”
就在梁言心中暗忖之時,前方道路轉角處已經走出來兩人,一男一女,正是書劍堂掌座蘇嶽和素劍堂掌座溫楚華。
“前輩,再往上走就是我宗劍塚了。”
蘇嶽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我宗曆代祖師的本命飛劍皆葬於此,飛劍通靈,會自動攻擊來犯之敵。我等奉宗主之命,特來獻上宗門玉佩,持此玉佩者進入劍塚,便不會被曆代祖師的佩劍視作敵人。”
“不用了!”
梁言微微一笑,並沒有去接過蘇嶽手上的玉佩。
“奪劍法”的最後三次煉劍,便是要與其他劍修的飛劍相鬥,以對手的劍道意境淬煉自身飛劍,最終達成“化丸”的目的。
梁言不懼劍塚中的曆代飛劍,反而要它們與自己相鬥,還怕他們不具凶性,又如何會去接這枚玉佩呢?
蘇嶽和溫楚華聞言皆是微微一愣,此時低聲說道:“前輩,劍塚之中危機四伏,便是我宗掌門,也須得佩戴玉佩才敢入內,為了安全起見............”
梁言這次不再多言,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便把兩人晾在一邊,直接沿著山道小徑,大踏步走了上去。
“這位前輩還真是古怪..........”蘇嶽轉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道:“也不知道他給宗主許諾了什麼,居然獲準進入劍塚。”
“彆瞎想了,宗主的決定是不會有錯的。”溫楚華搖了搖頭道:“我們話已帶到,也算完成了任務,他不拿玉佩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們這便回去複命吧。”
“也好。”
蘇嶽點了點頭,便不再向山道上看去,轉身掐訣駕起一道遁光,帶著小道童和溫楚華一同離開了千刃峰..............
梁言離開眾人之後,獨自沿著山道一路向上,走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就看到一條長長的石階。
這條石階直通山頂,粗略一數,大概有九十九階,看上去年代久遠,許多地方都長有青苔。
梁言在原地隻稍稍沉吟了一會,便邁出一腳,果斷踩了上去。
隨著他這一步踏上石階,周圍忽然風起,密林之中傳來莎莎之聲,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劍意從山頂猛然爆發,猶如烏雲蓋頂,壓在他的上方。
“這是在向我示威嗎?”
梁言眉頭一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抬起腳步,又向上跨出了一步。
刷!刷!刷!
無數劍意奔騰而下,仿佛劍海奔湧,朝著梁言頭頂湧來!
“嗬,來得好!”
梁言臉色興奮,單手法訣一掐,隻見一條青色劍魚從他丹田之中飛出,迎著漫天劍意直衝而去。
他沒有用任何其他手段,隻是單憑本命飛劍對抗這山頂的無窮劍意,目的便是要借助這些劍意磨煉自身飛劍。
這條青色劍魚破開山頂的重重劍意,從驚濤駭浪之中給他殺出了一條康莊大道,梁言跟在蜉蝣劍之後,腳步雖然緩慢,但卻沒有半點停頓,一步一步地向著山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