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以一敵五,本就沒有任何勝算,剛才隻不過是仗著先聲奪人、聲東擊西的策略,才把眾人算計了一回。
然而此法可一而不可再,如今蘇家五人已有準備,自然不會再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此時的梁言,反倒慢了下來,他抬手打出一道法訣,黑蓮劍光猛然暴漲,瞬間掙脫了青絲纏繞,向後倒飛而回。
他把三柄飛劍守在身旁,目光朝著不遠處看去。
那裡站著一名青袍男子,身材高瘦,頭戴氈帽,身前還懸浮著一柄木劍,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梁言卻知道,此劍之威非同小可。
剛才出手偷襲自己的,正是眼前此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閣下明明是我青雲商會的供奉,為何卻站在了蘇家一邊?”梁言看著此人,雙眼微眯。
“嗬嗬,自古以來就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蘇家給我的待遇好過青雲商會數倍,在下縱然愚鈍,卻也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青袍男子淡淡笑道。
“馬飛,你和他費什麼話,這小子自知必死,隻不過拿話來拖延一點時間罷了!”蛇老冷哼一聲道。
“也對。”青袍男子點了點頭道:“可惜了,難得遇見一位劍道修士,如果不是此番對立局麵,倒可以坐而論道。”
此人的眼中露出一絲惋惜之色,手上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單手劍訣一掐,那柄木劍之上劍光大放,再次奔著梁言斬來。
與此同時,蛇鶴二老也各施手段,“漁神網”和劇毒黑蟒再次襲來,幾乎將梁言的退路全部封死。
眼見三人聯手進攻,梁言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單是蛇、鶴二老,就需要花費自己的全部精力去應對,如今再加上個神神秘秘的馬飛,如何能打得過?
再加上那道袍童子和手執秘寶的蘇妍,自己隻要稍稍露出一絲破綻,隻怕下一刻就會被這兩人從旁偷襲,最終必敗無疑。
梁言心念電轉,一時間也難以想出脫身之策。便在他縱起劍光,想要硬抗蛇老劇毒,從東南方位嘗試突圍的時候,場中卻是異變突生。
隻見蛇、鶴二老身下的土地猛然裂開,接著兩個人影從地底竄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隻一瞬間就來到了兩人的身後。
蛇、鶴二老本來全副心思都放在梁言身上,如今腳下異變陡生,也不由得微微一驚。
但他們都是修煉多年的人精,此刻反應絲毫不慢,幾乎同時縱起遁光,朝著高空飛去。
鶴老飛在半空,又把手中法訣一掐,將“漁神網”召了回來,將之擋在自己的身後,這才敢回頭去看。
隻見那飛在半空的兩個人影,並非什麼修士,而是兩具僵屍!
其中左邊的一具是個男屍,高有九尺,渾身長滿金毛,顯得雄壯威武。右邊那具則是個女屍,雖然身材略顯瘦弱,但速度卻是奇快無比。
這兩具僵屍一左一右,分彆攻向了蛇老與鶴老,迫使兩人將圍攻梁言的法寶和靈獸都收了回來。
“是‘金屍’!”
蛇、鶴二老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煉屍一道,金、銀、銅、鐵,到了金屍已經是世俗所知的最高境界,如今兩具金屍同時出現在此,不用想也知道出手之人的身份。
“慕容家的人來了!”
蛇老低喝了一聲,目光朝著不遠處的樹林看去,隻聽林間間隙之中,似有“莎莎”之聲響動。
片刻之後,距離眾人最近的幾棵大樹的枝頭上,憑空出現了五個人影。
這五人俱都身穿麻布長袍,身後背著一口棺材,頭上還帶著統一的麵具。
隻不過其中兩人身後的棺材板,此刻已經打開,顯然半空中的兩具金屍,正是出自他們二人之手。
“慕容世家,你們也來趟這趟渾水了?”
蛇鶴二老眉頭微皺,抬手收了自家的法寶和神通,負手冷冷站在一旁。
眼見蘇家眾人停手,那兩具金屍也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向後一縮,飛快退回了慕容家的棺材板中。
此時便有一個頭戴麵具之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此人與我們慕容家有些淵源,諸位道友可否賣個麵子,將其交於在下處置?”
“不行!”
蛇鶴二老還未說話,蘇妍便上前一步,冷聲說道:“這小子和我有大仇,今天誰來也帶不走他!”
“不得無禮!”
鶴老輕斥了一聲,接著目光微微閃動,似乎在與蘇妍傳音交流什麼。
蘇妍的眼神中出現了明顯的不甘之色,但隨著時間過去,這種不甘又變作了猶豫,最終在鶴老的勸說之下,此女緩緩點了點頭。
安慰好了蘇妍之後,鶴老又是輕輕一笑,目光看向了慕容家的麵具男子。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此子乃是青雲商會之人,你們慕容家為何要保他?”
“嗬嗬,我說過了,此人與我們慕容家有些淵源。蘇家若是願意給個麵子,那我們便相安無事,如果是不願意給這個麵子,那咱們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麵具男子的聲音緩緩傳出,似乎隱藏在一個陶瓷罐中,低沉沙啞,明顯不是其本來的聲音。
鶴老目光微凝,盯著此人看了許久,最終嘿嘿一笑道:“慕容家最近是越來越愛管閒事了,如此也罷,今日就賣你們一個麵子,我們走!”
他說罷大手一揮,蘇朗、馬飛、蛇老等人立刻上前,四人將蘇妍護在中間,不緊不慢地向後退去。
幾人都是小心謹慎的模樣,而蘇妍倒是有些不甘心地瞪了梁言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梁言此時估計都被千刀萬剮了。
隻不過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彆的出格舉動,等到離開慕容家十餘裡的範圍之後,蘇家眾人才化作五道遁光,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眼見蘇家五人退走,梁言的心中卻沒有半點鬆懈,頭頂三道劍罡依舊懸浮在半空,此時轉過身來,淡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