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慕容寒秋抽取神魂精魄的過程,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梁言那半青半黑的虛影,已經從體內被剝離了大半。
慕容寒秋的眼中滿是凝重之色,動作小心翼翼,顯然是不想弄壞了梁言的精魄,想要將之完整的吸納。
然而就在她全力以赴的時候,身後某處虛空一閃,居然有一個人影突兀出現。
此人來得沒有半分征兆,全身都籠罩在金光之中,剛一出現,便有無量梵音響起,好似佛陀降世,寶相莊嚴。
他的速度奇快無比,隻一瞬間,便來到了慕容寒秋的身後,接著手中金光大盛,朝她一拳搗出!
慕容寒秋剛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梁言身上,根本沒想到這小小的山穀之中,居然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她是化劫境的修士,一身神通已經步入化境,縱然是被偷襲,亦有神功自動護體。
隻見無邊黑氣自其頭頂冒出,在身後化作一尊凶神惡煞的僵屍,雙手指甲奇長無比,就好似兩隻索命鐵鉤,朝著金光中的人影抓去。
砰!
隻聽一聲悶響傳來,金光中的人影一拳打在那個黑氣凝聚的僵屍身上,瞬間摧枯拉朽,把整個僵屍都打成了粉末。
而那無量金光中的一拳,勢頭還沒用老,依舊向前疾衝,直至擊打在慕容寒秋的後心之上。
“噗!”
慕容寒秋仰頭吐出一口鮮血,周身黑光乍現,一閃再閃,整個人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金光中的人影被這黑光一照,也自悶哼了一聲,向後飛快地退開了數十丈,似乎也吃了個不小的暗虧!
梁言雖然被慕容寒秋以秘法控製,神識陷入無邊泥潭之中,可從此人偷襲打傷慕容寒秋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清醒,隻是身體還無法動彈而已。
和慕容寒秋一樣,他心中也是震驚無比,不是因為此人偷襲成功,而是因為剛才有人在他心中提到了“菩提明淨相”這五個字!
梁言跌落在地上,身體雖不能動,眼珠卻是轉個不停,拚命朝著偷襲之人所在的位置看去。
此時那人身上的金光已經漸漸散去,露出裡麵的人影,個子矮小,滿臉長麻,還有一對倒三角眼,正是曾經偷襲過自己的王家供奉林銳!
“怎麼是他!”
梁言心中驚訝到了極點,印象中此人唯唯諾諾,似乎對王家二老不敢有半點違拗,沒想到他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那林銳此時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則是微微抬起,抬起的手上已經不見了血肉,隻有森森白骨,看上去詭異恐怖。
然而林銳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異色,隻是冷哼了一聲道:
“化屍神光?哼!”
隨著他這一聲冷哼,右手之上忽然金光大作,無量梵音響起,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血肉重生。
隻不過轉眼之間,一條完好無損的手臂已經重新出現。
與此同時,藥園的另外一側,慕容寒秋的身影重新出現。
她吃了林銳那一拳,此刻卻不見半點傷勢,唯獨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反而更添幾分冰山氣質。
“好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我慕容寒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閣下究竟是哪尊大佛,可否報上名來?”
“哈哈哈!”
林銳此時哈哈大笑,周身光華一轉,整個人的身影逐漸拔高,相貌也自發生變化,隻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之前那個猥瑣至極的倒三角眼男子就已經消失無蹤。
光華中重新出現的人影,乃是一個和尚!
這和尚高有九尺,豐神俊朗,身著一襲月白僧袍,一雙眼眸明亮得好似九天星辰,清澈得猶如寒穀清泉,讓人隻望一眼,便不自覺地深陷其中。
他的頸脖之上還掛著一串念珠,每一個念珠都有嬰兒拳頭大小,足足十八顆,用一根金線串在一起,看上去和尋常的佛珠截然不同。
“阿彌陀佛!”
這和尚低宣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在下不過是滔滔濁世一落葉,無儘滄海一粒塵,法號姓名,不說也罷!”
“哼!藏頭露尾,既然有膽子偷襲本座,為何不敢報出姓名!”
慕容寒秋冷哼了一聲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個大概,南極仙洲能夠進入化劫境的佛門修士就那麼十幾位,其中大部分都在羅天宗。而你剛才使出的神通絕非羅天宗的路數,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幾人,莫非...........”
慕容寒秋說到這裡,忽然又閉口不言,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副沉吟之色。
“哈哈,施主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既然你非要知道貧僧的名號,那不如就叫我‘無根生’好了!”
“無根生?”慕容寒秋眉頭微微挑起,忽的笑道:“你說自己是一條喪家之犬嗎?”
“然也,然也!貧僧漂泊半世,的確是一條‘喪家之犬’,施主所言既是!”白衣和尚拍手笑道。
“你!”
慕容寒秋本來就不善爭辯,而這白衣和尚又油滑無比,讓她一時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
此時後心之處又傳來一股揪心的疼痛,讓慕容寒秋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她雖然以絕強功力將體內傷勢鎮壓下去,但這和尚剛才的一拳委實不可小覷。
直到現在,體內經脈之中,還有佛門拳勁四散奔走,化作無數股細流,在她體內翻江倒海,不斷作亂。
如果是在平時,她隻需盤膝而坐,就地運功半盞茶的時間,便可以把這些拳勁逼出體外,然而此時卻絕無可能。
那白衣和尚雖然表麵看去十分隨意,甚至還站在那裡談笑風生,但其實自己的所有氣機都被此人鎖定,隻要她稍有動作,立時便會給對方可乘之機!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雖然身中一拳,但也在關鍵時刻以“化屍神光”進行反擊。
“化屍神光”陰毒無比,彆看那白衣和尚剛才斷肢重生,但那隻是表麵,真正的“化屍神光”已經潛入經脈,不斷蠶食此人的生氣。
那和尚顯然也已經發現了這一點,之所以不立即動手,還站在原地和她扯嘴皮子,就是因為他也要運功鎮壓體內的傷勢。
兩人一時間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也不願意搶先動手,此時就聽那白衣和尚嗬嗬笑道:
“施主可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被算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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